2009年5月31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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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30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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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零年以后的陈良宇,可谓是一帆风顺黄毅玲

陈良宇传编辑  
删除从小以来,黄毅玲和陈良宇之间的关系就非常特别。黄毅玲虽然比陈良宇大了两岁,但是平时都是事事处处让陈良宇“挣面子”,当老大;但是反过来,陈良宇如果有什么挫折和困难,黄毅玲就会象姐姐一样地倾听,为他排忧解难和提供帮助。所以陈良宇不给黄毅玲写信,也仅仅是一时困顿而已;从根本上,他长期以来都十分依赖黄毅玲。
    
    
陈良宇身高一米八十,脸色白净,又经受过部队锻炼,爱好运动,年轻的时候堂堂一表,十分吸引女性的注意。黄毅玲身高只有一米六十,长相非常普通,也不算白净,何况比陈良宇大上两岁。从外表来看,两人并不般配。陈更华倒还好,李谋真当年就大有看不上黄毅玲的意思。所幸黄毅玲性格特别随和,处处逢迎李谋真,这才让李谋真没有明确反对。因此从外表上看,其他的人都以为黄毅玲和陈良宇之间,乃是黄毅玲“倒扎钩”钩住了陈良宇,而事实上,陈良宇少年志高,却又横遭挫折,在心理上,一点也离不开黄毅玲的安慰和母性的温柔。陈良宇不管一切回到上海,从普通工人重新做起,固然是因为对个人前途失去了希望,但是同样重要的,也是渴望早日和黄毅玲厮守在一起。
    
    
黄毅玲虽然长相一点也不出众,但是家境很好,性格又非常温婉可亲,因此陈良宇不在上海的时候,也不乏倾慕之人。尤其是黄毅玲在卫生系统工作,倾慕之人当中,不乏大学毕业,前途无量的医生。上海华山医院最有名的外科教授,据说当年就是黄毅玲的裙下之臣。但是黄毅玲从未动心。一门心思,都在那个白净,骄傲而又潇洒的陈良宇身上。
    
    
这样,陈良宇回到上海后,几乎天天和黄毅玲在一起。黄浦江畔,度过了许多花前月下的美好夜晚。一九七一年,陈良宇虽然才二十五岁,黄毅玲却已经二十七周岁了,上海人算虚岁,算是二十八岁。在风气开放的上海,也算是大龄未婚青年了。但是黄毅玲的性格,每次和陈良宇见面,虽然都想谈婚论嫁,但是却从来也不肯主动提起。按照上海女人的矜持和作派,加上上海女人的聪明和手腕,每次花前月下,浅吟低唱之际,黄毅玲总是曲里拐弯地暗示陈良宇,尽早办理结婚手续。陈良宇开始的时候,因为和粗野直爽的工程兵相处日久,对于上海姑娘的门道居然一点也“拎不清”。惹得黄毅玲又羞又怨,冷嘲热讽陈良宇想吃“买相饭”,要动花脑筋等等。陈良宇莫名其妙之极,却也不好坏了黄毅玲的兴致,只是糊里糊涂,“木头木脑”。
    
    
如此几次,加上陈良宇熟悉了一段时间上海生活,逐渐适应了上海人的心态和说话方式。因此陈良宇再不搪塞,而是直接和黄毅玲谈婚论嫁。几日之后的一个星期天,又由陈更华和李谋真出面,约请了黄毅玲父母到家中吃饭。陈更华这几年在上海家中闲居,烧得一手好菜。因此摆了一桌精致的家宴,请未来的亲家吃饭。席间谈起陈良宇和黄毅玲的婚事,两家大人意见一致,认定他们应该立即登记结婚。
    
    
七十年代初期,上海住房仍然空前紧张。大龄青年结婚,通常是要先领结婚证,才有资格到工作单位排队,申请安排住房。因此领取结婚证,至关重要。因此陈良宇和黄毅玲顺理成章,在这次家宴之后,登记结婚了,时在一九七一年春天。陈良宇二十五岁,黄毅玲二十七岁。
    
    【彭浦新村的爱巢】
    
    
陈良宇和黄毅玲结婚,只是书面形式。当时陈家住在静安区石门路,凯司令蛋糕厂的一个车间楼上,总共才两间半房子。陈家的人口却有七口之多,包括陈良宇的爷爷奶奶、陈更华夫妻,陈良宇和两个弟弟。其中的大弟弟陈良杰,这年也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了。因此这么多人挤住在一起,根本也腾不出地方给陈良宇结婚做新房。黄毅玲家中住房条件好一些,但是按照陈家的宁波人思想,是绝对不肯让陈良宇住到黄家去的。因此陈良宇和黄毅玲结婚之后,等于是一对野鸳鸯。当时的上海,住房条件极端恶劣,社会动荡混乱,陈良宇和黄毅玲甚至连偷偷亲热的机会都绝无仅有。
    
    
好在彭浦机器厂是个数千人的大厂,几乎是一个小社会,职工的生老病死一切都由厂方安排。所以彭浦机器厂虽然是一个生产推土机的工厂,但是却五脏俱全,掌握在手中的公房也达数千套之多。由于彭浦机器厂地处偏僻,掌握的公房也都是偏远,居住环境差的地方,上海人称为“下只角”。但是相对而已,掌握的公房还是比较多。所以陈良宇结婚之后,没有等多久,就由工厂里分配了一套很小的单元,地方在闸北区的彭浦新村。
    
    
分配给陈良宇的公房,当然是别人已经住过的旧房,面积小,地段差,是地道的“下只角”的房子,在上海差不多是最差的房子了。唯一的好处是,这套房子算是老式新公房,不用同别户人家合用卫生间和厕所。尽管如此,陈良宇还是欣喜若狂,从此之后,每天下班就去那里刷墙装修,忙得不亦乐乎。本来陈良宇在工厂就是踩着电铃准时下班的人,这下子更加渴望下班,有更多的时间去收拾房子。所以有一段时间,下班铃还没有响,陈良宇就跨着他的自行车,急不可耐地等待着下班的铃声。等到铃声一响,马上冲出厂门,如同跑步运动员听到起跑的发令枪一样。
    
    
陈良宇拼命装修房子,黄毅玲自然也来帮忙。通常是黄毅玲下班之后,买上一堆吃食,再千辛万苦地轧公交车到彭浦新村。等黄毅玲到了新房子,天也黑了。两人吃点黄毅玲带来的东西,算是晚餐,再接着干活。陈良宇个头虽大,但是手很灵巧,泥工活木工活都是自己动手。这是上海典型的升斗小民的生活,能省即省,一切依靠自己动手。渐渐地,这套三十多平方的小房子也就像样起来了。
    
    
陈良宇和黄毅玲本身领了结婚证,所以好比是刚刚领到驾驶执照的人又买了汽车,自然是既喜欢又热衷。等到房子装修到一定程度,也就住到了一起。既有执照,又天天驾驶,很快,黄毅玲就怀孕了。
    
    
黄毅玲虽然性情随和,但是却极要面子。在当时的上海,即使领了结婚证,但是没有宣布过结婚,偌大个肚子挺将起来,也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这就好比是领了驾驶执照,必要告诸亲朋好友,才能驾车上路一样。这是当时在上海社会上的一种潜规则。陈良宇得知黄毅玲怀孕之后,干活更加卖力,也不再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而是请了几个朋友一起帮忙。这样,匆匆忙忙,总算把这套小小的房子装修一新。陈良宇和黄毅玲在彭浦新村筑起了一个简陋而又温暖的爱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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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楼 

  张桥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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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二年春节,陈良宇和黄毅玲宣布旅行结婚。黄毅玲虽然已经怀孕,但是正好赶上冬天,穿的衣服甚多,正好遮掩过去。陈良宇和黄毅玲利用婚假,到苏州无锡游玩了一圈。虽然路途当中,因为黄毅玲怀孕,百般作娇,陈良宇非常温柔体贴,时时刻刻陪着一副笑脸。
    
    
旅行结婚回来,自然不免在陈家摆了两桌酒菜,请黄毅玲的家人以及几位同学好友,一起吃了一顿喜宴。但是喜宴当中,气氛并不很好。因为刚刚团聚的陈家,又要面临着天各一方的厄运。李谋真和黄毅玲的母亲坐立不安,如热锅上之蚂蚁。
    
    
一九七一年底,全国高校院系调整,不知是谁出的主意,要把偌大的一个上海铁道医学院,搬迁到宁夏回族自治区的银川去。如此一来,上海铁道医学院的教职员工无不胆战心惊,生怕出现在院方公布的迁往宁夏的名单中。好在延长中路三零一号的上海铁路局中心医院乃是上海铁道医学院的附属医院,所以有相当一部分人可以留在医院里,以免被发配宁夏17。但是毕竟名单没有公布,所以李谋真等人如同惊弓之鸟。
    
    
但是陈良宇和黄毅玲,完全陶醉在新婚燕尔的甜蜜生活当中。一九七二年,黄毅玲在铁道医学院附属医院,也就是上海铁路中心医院产下一子。儿子个大体胖,哭声十分嘹亮。陈良宇为之起名叫陈伟励18。这名字听上去,倒像是陈良宇的这个儿子,是在伟大领袖鼓励下生产的。但是在当时那个时代,是个非常合乎时尚的名字。
    
    
陈家得了长孙,陈更华十分开心,他的老父母更加开心。陈家四世同堂,陈家老太爷和老奶奶始终认为是祖宗保佑。少不得在陈伟励出世之后,再次偷偷摸摸,大肆祭祖上香。由黄毅玲抱着襁褓中的陈伟励,给陈家祖宗磕头认祖。
    
    同一年十月,又是一喜临门,久已闲赋在家的陈更华,忽然接到通知,让他到上海医疗器械研究所上班。并补发给他一大笔工资。
    
    
陈更华本是自由惯了的自由职业者,就像是上海滩有名的翻译家傅雷一样,既过着人上之人的日子,又自由自在,凭自己的本事吃饭。但是共产党显然是容不下这种游离于其专政统治之外的人的。陈更华到常州第二电子仪器厂当了几年总工程师,虽然失去了原来的自由,但是地位尊贵,可以发号施令,倒是弥补了一些失落之感。万万没有想到结果给弄成了美国特务,在牛棚里饱受两年批斗检查之苦。所以从牛棚中出来之后,陈更华拒绝再去常州,回到上海,变成了一个社会闲杂人员。这段日子,陈更华虽然恢复了自由,但是却失去了当年维修X光机和充当船级社买办的进项。常州第二电子仪器厂也不给他发工资,所以他也十分郁闷。尤其是那个年代,共产党以一个牛皮信封装着的档案控制人民,陈更华的档案被扣在苏州,因此即使有想用陈更华的单位,也无可奈何。因此陈更华郁闷当中,也无可奈何,遂专心研究炒菜技艺,练就一手上海本帮菜肴的精湛厨艺。
    
    
一九七一年,陈更华在南京路上,邂逅遇到了老朋友张黎。这位原上海铁路公安系统的老八路,也刚刚从牛棚出来。陈更华一把拉住张黎,进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喝了一顿牢骚酒。这个时候,一个小学没有毕业的北方穷人的孩子,南征北战帮助共产党打天下的老八路,和一个大户地主家出身,留过洋当过买办的高级知识分子,地位完全平等,牢骚完全相同,因此酒席上两个人十分投缘。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人各自倾诉冤屈,也大肆发泄对共产党的不满。但是相比而言,张黎被打倒之后,马上又将进入政权机构,照样是老革命和老干部,而陈更华却万念俱灰,自以为这辈子再无扬眉吐气之日,甚至连工作都再无着落。
    
    
不料一九七二年,卫生部配合解放军总后勤部,要在上海设立一个医疗器械研究所。名义上是研究所,其实却是军方和卫生部联手设立的一个情报机构。这个医疗器械研究所成立之后,全国所有的医疗器械情报,都归口到这里。那个时候所谓的情报,也无非是找些国外的医学科技杂志,从中翻译和分析国际上医疗器械的发展情况。这种情况,至少是中共军方非常关注的。
    
    要搜集情报和翻译外文资料,就需要既熟悉医疗器械行业,外文又好的人才。陈更华恰好是最符合条件的人选。于是一纸通知,陈更华进了上海医疗器械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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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楼 

  张桥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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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 陈良宇传编辑  删除7. 从工人到科长
    
    【下只角的小市民】
    
    
一九七二年十月,陈更华进入上海医疗器械研究所,进入该所最关键的部门,标准化情报研究室当工程师。上海医疗器械研究所因为是情报机构,所以地处上海中心位置,在上海美琪大戏院的对面,江宁路七十七号,和南京路仅一步之遥。医疗器械研究所开始的时候人数不多,只占了七十七号大楼的六楼19。陈更华从石门路到江宁路上班,也十分方便。
    
    
陈更华时来运转不说,进了标准化情报研究室一看,他的资格最老,接触医疗器械专业最早,英文也最地道。其他同事当中,至多不过是五十年代的留苏人员,和他四十年代留学美国芝加哥大学的经历,不可同日而语。研究室的同事也十分尊重他,人人都称为“陈工”,而无一人直呼其名者。如此一来,陈更华慢慢地又有点好了创疤完了疼,把辫子翘了起来。陈更华说话声音也高了,烟斗也重新叼起来了,洋腔洋调也敢拿出来了。所谓“总是手持一烟斗,说话前深吸一口,盘恒再三。不过等到嘴一张便是一句SHIT,然后是正文。结束时又是一句SHIT。就像标点符号般的精确。”就是说的是他到了上海医疗器械研究所标准化情报室之后的情况。
    
    
那时候,陈良宇也有一二次到江宁路。见过陈良宇的人,都觉得父子俩颇有不肖之处。其父陈更华胖大威风,洋派十足,而且非常健谈,口若悬河。让人觉得直爽,没有城府;但是陈良宇那个时候却是又高又瘦,神情严肃,也不喜欢和人攀谈,看上去城府很深的样子。
    
    
当时陈良宇,虽然给人以一种城府很深的感觉,其实过的却完全是上海所谓“下只角”小市民的生活。正如许多上海男人一样,成家之后,就自觉地承担了绝大多数的家务劳动。早上早起买菜,下班以后又匆匆忙忙地洗菜做饭;星期天则大动干戈地洗衣服,打扫房子。从某种意义上讲,可以说是典型的上海“模范丈夫”。
    
    
闸北区因为历史上从来没有成为租界,因此向来是贩夫走卒、引车卖浆之徒的聚居之所。虽然人烟稠密,热闹拥挤,但是城区规划混乱,房屋低矮破旧,有许多穷人自己搭建的棚户房。因此闸北区向来有上海的“下只角”之称谓,好比是纽约黑人聚集的哈林区。
    
    
上海人秉性讲面子,所以住在闸北区的人稍一发迹,立即迁出闸北区。至于达官贵人,上海滩的闻人和有钱人,则更是不屑于住在闸北区。所以和黄浦、静安和虹口这些群星璀璨的地方相比,闸北区名人奇缺,仅仅只有一个画家吴昌硕在闸北区的山西北路住过十几年。闸北区现在编区志,将中国第一号大官商盛宣怀罗致在闸北名人录中。其实盛宣怀晚年在塘沽路所建的盛宅,只是他所设立的愚斋义庄的慈善场地,本人从未去居住过。
    
    
所以上海闸北区虽然拥有上海的主要火车站,却一向是被上海人看不起的下等人的集居之所。而陈良宇因为命运的播弄,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在这个闸北区最靠北的彭浦新村,可以说是“下只角”的“下只角”,过着小市民的生活。
    
    【民兵指挥部里的南郭先生】
    
    
从一九七零年到一九七八年,陈良宇在上海彭浦机器厂始终是一名默默无闻的普通工人。既没有因为任何事情出头露脸,也没有犯错误,总之是默默无闻。进厂后七八年,隔壁车间的工人都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当时的共产党国营工厂,非常注重宣传和控制人心,因此每个工厂都设立自己的广播室。但是陈良宇的名字,几乎从未出现在工厂的广播中。
    
    
陈良宇在长达七八年的时间内,政治上原地踏步,思想上只想过小市民的小日子,工作上只求过关,不求上进。这对于一个解放军重点院校五年制大学毕业,又经过在部队两年锻炼的人来说,这种情况在整个中国,也是相当少的。
    
    
最重要的原因,是当时社会动荡,运动连绵起伏,知识青年被发配到边疆农村。所以大多数精明的上海人都采取了一种明哲保身的态度,静观待变。那段时间,毛泽东莫明其妙地大捧工人阶级,声称工人阶级领导一切,因此重要的岗位,几乎都是由大老粗当权,知识分子毫无地位。
    
    
其次,陈良宇始终因为家庭问题,在档案中有一笔不大不小的黑账,因此没有人会赏识和提拔这样一个档案中记录着父亲是“美国特务”嫌疑的人。在那个时代,家庭成分曾经埋没了许多人,甚至有许多人上吊投井。陈良宇虽然也被家庭成分所拖累,但是相对来说还是幸运的。
    
    
更主要的原因是,陈良宇经过在部队的打击和挫折,心灰意冷,政治上毫无进取,甘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小工人和小市民。七十年代中期,上海公安,检察院和法院系统均由造反派组织转变而来的所谓民兵指挥部所取代。许多好吃懒做的工人宁愿去当工人民兵,维护社会治安,也不愿在工厂呆着。因为成为工人民兵,可以享受到类似公安人员的威风和权势。
    
    
陈良宇因为是退役军人,按照共产党的规矩,一旦退役,既是预备役军人,又是所谓的基干民兵。所以陈良宇也被彭浦机器厂理所当然地编入上海工人民兵的序列。陈良宇也参加过数次上海工人民兵的大规模行动,但是表现十分低调。既不冲锋在前,也不当最后一名。总之是滥竽充数,甘当南郭先生。
    
    
有一次,闸北区民兵指挥部的一个头目找到陈良宇,说陈良宇在部队里呆过七年,训练有素,要让陈良宇担任民兵小头目。陈良宇却告诉他,他以前在部队犯过错误,所以不仅不能当民兵头目,甚至不能当基干民兵。一句话,不仅让这个头目从此不敢再找陈良宇,而且此后也不让陈良宇参加任何工人民兵的活动,特别是和上海“第二武装”20相关的重要活动。
    
    
应该说,陈良宇此举十分聪明。如果当年他积极参与上海工人民兵的活动,甚至追随王洪文等人,即使境遇会有所起色,也会有一点现实的好处,但是好境太短,政治生命也将提早结束。相反,他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毛泽东时代的混乱年代,客观上倒像是韬光养晦,磨砺剑峰。等到时间成熟之后,方才放出手段和本事来,在社会变革的大潮中,博上一博。
    
    【时来运转】
    
    
陈良宇开蒙早,六岁上学,十七岁上大学,二十二岁大学毕业,这成为他日后飞黄腾达的一根特殊的筹码。一九七八年,随着邓小平时代的开始,知识分子吃香起来了。虽然陈良宇大学只读了二年半,其他二年半时间都是荒废,但是在一九七八年以后,文革以前正规大学的毕业生一律受到重视和提拔。但是,许多文革以前的毕业生,或垂垂欲老,或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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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桥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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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良宇开蒙早,六岁上学,十七岁上大学,二十二岁大学毕业,这成为他日后飞黄腾达的一根特殊的筹码。一九七八年,随着邓小平时代的开始,知识分子吃香起来了。虽然陈良宇大学只读了二年半,其他二年半时间都是荒废,但是在一九七八年以后,文革以前正规大学的毕业生一律受到重视和提拔。但是,许多文革以前的毕业生,或垂垂欲老,或在文革中家破人亡,或疯狂残废,或被打成右派刚刚摘掉帽子,或屡遭批斗吓得破了胆子、或逃亡香港海外。而陈良宇年仅三十二岁,手持解放军重点大学五年制毕业文凭,好整以暇。他虽然在政治前途上遭受过挫折,但是既没有被批斗过,也没有被关押过,只不过是当了七八年小市民而已。七十年代末,像他这样好整以暇,正宗大学毕业,又十分年轻的知识分子,少之又少。这批人当中,许多日后都步入仕途。只是陈良宇能够爬得如此之高,另有奥秘而已。
    
    因此说,陈良宇生逢其时,步入仕途是一种必然的结果。但是越爬越高,靠的却是一种特殊的本领。
    
    
上海彭浦机器厂也从一九七八年六月开始,由知识分子出身的江贯法担任厂长兼代理党委书记。江贯法上台之后,自然起用一批知识分子。一翻档案,锻工车间的陈良宇是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毕业的正牌大学生,立即提拔到工厂技术科当设计员。陈良宇从此解脱了蓝布工装的工人生活,而是可以到技术科,坐办公室,成了一名白领。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陈良宇一九六三年入学,在大学里学了两年半课程,从一九六六年到一九七八年当上设计员,历时十二年之久,从来没有一天,用过所学的知识。陈良宇本身在大学里就没有学完基础知识,再加上生疏遗忘,所以他这个设计员,基本上也是滥竽充数。
    
    但是陈良宇机遇极好。江贯法上台以后一个较大的动作,也是日后对上海彭浦机器厂产生关键性影响的决定,乃是决定引进日本株式会社制作所 
D155A-1型推土机的制造技术。彭浦机器厂占地面积广大,厂区内面积就有三十万平方米以上,所以工厂决定大兴土木,特别为引进和生产这种日本技术的履带式推土机,建造专门的厂房和车间。为此,建筑结构专业的陈良宇就被工厂领导看中,划归工厂基建科,负责建设新厂房的工作。
    
    
彭浦机器厂的基建科位于工厂的一隅,平时是个无关紧要的部门,甚至因为工厂拥有很多住宅,倒是有点像修墙补漏的房管处。现在因为要造新厂房,因此一下子变得重要起来了。陈良宇不仅在这个时候调入了基建科,而且遇到了他一生中第一个对他产生重大影响的人物,时任基建科科长的齐某。
    
    
齐科长比陈良宇大了六七岁,但是为人正直,性格开朗,深受工厂里江贯法等领导的信任。因此在兴建新厂房这一重大事情中,将齐科长从财务部门调到基建科担任科长。齐科长为人爽气,因此对调入基建科的陈良宇也十分关照,嘘寒问暖。经过一个短时间的了解以后,齐科长马上向厂里打报告,要求让陈良宇到上海同济大学进修。这对陈良宇来说,等于是雪中送炭,使得陈良宇能够进入基建科之后,快速恢复对工程结构的专业知识,甚至是边学边干。
    
    
为此,陈良宇对齐科长心存十二万分的感激。陈良宇一方面和齐科长进行了几次推心置腹的交流,另一方面也暗下决心,要卖力配合齐科长,把兴建新厂房的工作做好。这样,经过厂部批准,陈良宇从一九七九年二月起到同济大学工程结构系进修。但是,陈良宇没有按照规定去进修而不去上班,而是一下课就赶往单位,显得十分积极卖力。
    
    
这个时候,陈良宇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命运的转机就将来临。他只是下意识地感激齐科长对他的赏识和关心。所以他的心中充满了对齐科长的仗义之心,而不是表现积极。他每天早上骑着自行车赶到同济大学听课,听完之后立即赶回基建科,帮助齐科长进行新厂房建设方面的方案和设计,经常加班到晚上七八点钟,回家后再复习功课,做作业到深夜。这期间,黄毅玲也非常配合,主动带孩子,做家务。甚至有一段时间干脆住到了娘家。这样陈良宇干脆在单位食堂吃完晚饭之后再回家,节省了许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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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桥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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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 陈良宇传编辑  删除【包办入党】
    
    
在一股知遇之恩的义气鼓舞下,陈良宇从一九七八年底开始,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第一次充满热情地投入了工作。那个丝毫,他也的确年富力强,思维敏捷,又经过七年的军队锻炼,因此一旦投入,就产生了巨大的爆发力。基建项目本来应该由基建科长总体提出方案,再报厂里领导审批;但是实际上,基建科的重大文案,都由陈良宇加班加点完成总稿,再以基建科长的名义上报。除此之外,陈良宇还从来不和齐科长争名,表现得格外谦虚和谨慎。刚分配到基建科,他就选择了基建科进门的一个角落办公,这是整个科里最差的一个位置。
    
    
陈良宇在上海同济大学进修了十一个月,进修期间几乎每天都坚持到科里上班,甚至于星期天也经常来加班,表现之良好,似乎又回到了一九六五年,他第一次争取入党的时候那种积极。但是和上一次的刻意表现不同,他十分勤恳地工作,成了基建科里最重要的骨干。
    
    
就在陈良宇在同济大学进修的时候,齐科长的母亲身患癌症,生命垂危。陈良宇得知以后,不惜利用陈家在医院卫生系统的最好关系,为齐科长的母亲创造了最好的医疗条件。在陈良宇的安排下,不仅请了上海最好的医生会诊,而且在上海华山医院安排了床位。虽然齐科长的老妈很快撒手西去,齐科长却对陈良宇产生了一种兄弟般的感情。一心要帮助陈良宇。
    
    
一九八九年,陈良宇结束了在同济大学工程结构系的进修,回到基建科正常上班。这个时候,为引进日本新型履带式推土机而新建的厂房也开始动工。由于动工之后,工程开始由国营的建筑公司承建,基建科的人员倒相对清闲了不少。齐科长特意让陈良宇协助自己,负责和建筑公司之间的协调工作。两个人经常有交流的时间。
    
    
有一天,齐科长找到厂长兼党委书记江贯法,向他汇报基建进度。汇报之后,跟江贯法详细讲述了陈良宇如何一心扑在工作上,在进修期间坚持回厂工作等情况。然后他直接向江贯法提出,要让陈良宇成为基建科副科长,成为自己的助手。江贯法听过汇报,对齐科长说,你先让他入党,再提拔他当副科长,这样比较名正言顺一点。齐科长心领神会。
    
    
彭浦机器厂是个大厂,因此上有党委,下有支部。基建科所属,自然是厂部的科室支部。齐科长本人就是科室支部的委员。因此他马上找了科室支部书记,先和他沟通好了。当年邓小平搞改革,要利用知识分子,所以当时知识分子入党也是一种时髦,相对来说非常容易。陈良宇在进入基建科之前,从来是默默无闻,因此也没有得罪过任何人。所以科室党支部书记一口应承,只要陈良宇提出申请,他就会全力支持。
    
    
齐科长事先做好铺垫之后,才和陈良宇谈心,让他立即递交入党申请书。陈良宇心中感激,但又觉得兹事体大,因此星期天特地回了一趟家,问陈更华的意见。不料陈更华始终如一,热烈支持陈良宇加入共产党;他直言不讳地对陈良宇说:“共产党的天下,你不加入共产党,有什么出息!”陈更华多年处世的经验,极大地推动了陈良宇的进仕之心。
    
    
星期一上班,陈良宇就把早就写好的入党申请书交给了齐科长。齐科长神秘地一笑,也不说什么。谁知道几个星期后,齐科长就告诉陈良宇说,党支部已经批准了他的入党申请,而且已经上报工厂党委。很快,陈良宇就和几位同事一起参加仪式,宣誓加入了共产党,入党介绍人就是他的顶头上司齐科长。
    
    
陈良宇这次入党,几乎是他的顶头上司一手包办的。他既没有刻意表现,也没有主动要求,而是齐科长上下打点好之后,“请”他入的党,一方面是赏识,另一方面也是兄弟之间的照顾。陈良宇从这次入党的经历中也第一次领会到,不管看上去多么神圣的事情,好比入党,反映出来的还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问题。尤其是在上海,经历过文化大革命人与人之间的一场恶斗之后,人们普遍怀念旧上海价值观念中的兄弟义气。因此即使是在共产党内部,义气也是非常重要的部分。这对于陈良宇以后的为人处世,也产生了相当重大的影响。
    
    
陈良宇入党,从动机上讲,当然不是为了所谓的共产主义奋斗终身的理想。尽管从客观上讲,陈良宇的入党,正是他日后成为上海滩“大哥大”的第一步,但是他当时并没有这样的认识。真正影响他入党动机的,一是当时的环境和条件,邓小平有意吸收大量高学历的知识分子入党,既是经济改革的需要,也是为了改变共产党的成分,以免重新出现王洪文之类的流氓人物。所以这是大势,即使齐科长不给他包办入党,以后也一定会有机会。其次是陈良宇家庭中宁波式的实用主义产生了不少影响。宁波人的实用主义毫无意识形态上的障碍,凡事讲究衡量一下“合算”和“不合算”。凡是认准了是“合算”的买卖,就义无反顾地扑上去。
    
    
一九八零年以后的陈良宇,可谓是一帆风顺。陈良宇入党之后仅几个月,又被提拔为彭浦机器厂基建科副科长,全面负责基建科工作。同一时候,齐科长因为出色完成了基建任务,调到彭浦机器厂的上属公司,上海冶金矿山机械公司担任副经理。


【上海彭浦机器厂】

【上海彭浦机器厂】 
    
    
陈良宇终于从部队回到上海,合家十分高兴。陈更华更是十分得意,又开始抽起了他的大烟斗。事实上,陈更华的确是老谋深算,为陈良宇回到上海,安排得非常周详。因为文化革命中陈家房子被没收,合家搬到了静安区的石门路。按理说,陈良宇退伍回到原籍,应该到静安区的有关部门报到。但是陈更华联系好的彭浦机器厂,则是在闸北区。为此,陈更华又找到闸北区政府的有关人员,声明陈良宇乃是从上海铁中入伍的,而上海铁中和彭浦机器厂同在闸北区的共和新路上面,所以陈良宇应该回到闸北区办理手续。
    
    陈更华的这种聪明办法,果然行之有效。陈良宇在闸北区办了手续,如愿以偿地退伍军人的身份,进入上海彭浦机器厂锻工车间,当了一名普通的工人。
    
    
上海彭浦机器厂最早成立于一九五八年,由上海造纸机械厂、上海锻压厂、上海铸造厂三厂合并,当时称为“上海冶金通用机械厂”,一九五九年又并入华海矿山机器厂、东方钢窗厂和汇通机器厂,正式更名为上海彭浦机器厂。这家国营大厂,最早生产的是电气冷轧机和造纸机,一九六四年由国家统一安排,开始生产推土机和履带式推土机。陈良宇所在的工程兵部队所用的推土机,正是来自上海彭浦机器厂的产品。
    
    
上海彭浦机器厂是个国营大厂,地处闸北区共和新路三二零一号,当时属于上海北面的城乡结合部,离市中心较远,地段也相当偏僻。但是这对于陈良宇来说,已经不是最大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回到了热闹繁华的大上海。
    
    
陈良宇所在的锻工车间,本身是彭浦机器厂中最脏最苦的。但是陈良宇到工厂的时候,工厂仍然出于混乱的状态,所以工作倒十分轻松。对于陈良宇这样的一个军校毕业的大学生,又以普通退伍军人的身份到锻工车间工作,厂里的同事也感到非常奇怪,经常好奇地向这位个子高高的“小陈”打听。但是陈良宇守口如瓶,从来也不向同事透露他在部队的情况。因此彭浦机器厂的同事们至今不知道陈良宇的背景。只是有一些小道消息,甚至谣言,说陈良宇是在部队里犯了错误,才把官职一掳到底。说陈良宇以前当过营长云云。陈良宇到厂里上班后,十分谨慎,即使听到风言风语,也是一笑了之。
    
    
在内心深处,陈良宇已经放弃了出人头地的任何想法。他从十七岁入伍,进入部队共计七年之多,全部的回忆中,不是拼命表现自己,就是因为家庭成分的包袱被歧视和发配,或者是奴隶式劳动,结果化了七年时间,等于是原地踏步,成了一名无权无职,也没有任何政治前途的普通工人。虽然陈良宇当时年仅二十四岁,但是他已经毫无进取之心,好比是一只终于把脑袋钻进了土堆的鸵鸟,再也不管外面世界的天翻地覆。
    
    
如此一来,陈良宇进入彭浦机器厂之后,为人非常低调。他既不参加党团活动,也不和工厂里任何一个同事有特殊亲密的关系,只是早九晚五,按时上下班。陈良宇到厂报到后不久,陈更华的熟人汪某被撤职,彭浦机器厂重新成立了党委和革命委员会,新任书记杨某和陈良宇毫无瓜葛,因此陈良宇也没有得到任何照顾。
    
    彭浦机器厂是个数千人的大厂,但是由于陈良宇刻意的低调,也不参加任何活动,因此到厂数年之后,大多数工人都不认识他。
    
    【爱情之果】
    
    
陈良宇最终回到上海,虽然是以退伍大头兵的身份回来,但是毕竟是回到了上海。这对于苦等了陈良宇多年的黄毅玲来说,实在是天大的喜讯。这许多年,她也随着陈良宇的起起落落,操了许多心,流了不少泪。
    
    
黄毅玲祖籍福建泉州,养母亲是教会学校毕业的基督徒,家庭环境也比较优裕。黄毅玲性格虽然随和,唯独对于陈良宇,自小青梅竹马,情愫早系,竟是始终芳心不变。自从陈良宇离开上海,前去重庆读书,黄毅玲就从来没有中断过给陈良宇写信。逢年过节,如果陈良宇没有回来探亲,必定寄送包裹。陈良宇在四川七年时间,中间探亲回家的次数不多,所以黄毅玲相思之苦,也唯独她自己一个人吞咽。
    
    
一九六六年,陈良宇争取加入共产党没有成功,反而因为外调,揭出其父陈更华是“美国特务”,断送前程。陈良宇因为受到打击,困顿异常;不仅从此表现落后,而且自暴自弃,从此不再给黄毅玲写信。黄毅玲事先毫无所知,也不知道为什么陈良宇忽然不再给她写信。但是她毫不气馁,多次到陈家了解原因,并且持续不断给陈良宇写信,询问原因,排解忧愁。几个月之后,陈良宇始终不给她回信。黄毅玲暗下决心,跟单位请了病假,准备亲自前去重庆,面见陈良宇。临行之前拍电报告诉陈良宇,她将前来重庆。陈良宇这才软了心肠,回电报让她不要到重庆去,另外写信解释。此后陈良宇写了上万字的长信,向她倾诉苦衷。两人言归于好。

【六七一六部队】

【六七一六部队】
    
    
陈良宇从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毕业,不仅被剥夺了回家探亲的权利,而且是以战士身份前去六七一六部队报到。陈良宇在极端郁闷当中,坐在卡车上晃荡了一天一夜,才进入川西的大山沟里。所谓六七一六部队,就是在山沟里进行基础设施建设的工程兵。这支部队,也被称为基建工程兵,前身是由陆军步兵转变而来,奉命进行有保密要求、最苦最危险的工程建设。
    
    
一九六四年,毛泽东头脑发热,要把沿海大城市的工业,大量搬迁到离海岸线七百公里以上的内地,为在中国进行全面战争做准备。因此动用了数十万军队,或称铁道兵,或称工程兵,在最偏僻的深山冷沟中开路搭桥。既要求这些工业的分布保密,又要求这些工厂都要有防空能力,因此大山沟里,整天炮声隆隆,由当兵的卖命,炸出巨大的山洞,作为所谓三线工厂的厂房。李岚清和王兆国都是当年在三线建设中出人头地,而迅速窜升的。
    
    
陈良宇所在的部队,就是在川西的一个深山大沟之中。由于过度郁闷,陈良宇到了部队之后就病倒了。所幸他所在的连队,正是整个基建工程兵中最为危险的爆破连,因为每天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去点燃炸药,所以连队里的大头兵都很讲义气。这个不知道因为什么而被发配到连队当兵的大学生,马上引起了所有士兵的同情心。上自连长下到同铺的战士,人人都抢着照顾陈良宇,把个陈良宇当成了一盆娇嫩的花一样精心照顾。终于,陈良宇从病中恢复过来了。
    
    
陈良宇病好以后,就和连队的战士们一起开始工作。所谓的基建工程兵,几乎就是一些自觉自愿的奴隶,在所谓的毛泽东思想鼓舞下,每天要超强体力劳动十个多小时,还要互相之间攀比进度,夺取所谓的先进红旗。但是也因为是工程兵部队,又身处偏僻的深山,所以纪律相当松散,战士之间的气氛也比较活跃。
    
    
陈良宇所在的部队,整个团当中没有一个是上海人,当兵的大都是川贵各地的农民子弟,无辣不欢,性情豪爽,既吃得了苦,也十分野蛮。陈良宇当兵的爆破连,更是以不怕死为荣,每天开山放炮,经常发生事故。许多战士因为野蛮操作,或者不讲作业程序,而被炸得尸骨无存。粉身碎骨之后,封以烈士称号,一把火烧掉;在家乡的亲属却可以从此享受烈属待遇,每个月从民政局领到一笔小钱。陈良宇到连队之后,他毕竟是正规大学的毕业生,因此动了不少脑筋,减少爆破作业时候的伤亡。他从所学的知识中归纳出几句话,教给战友们,告诉他们如何安全作业,又想出不少土办法,减少近身排除哑炮的危险。这样一来,爆破连的伤亡大幅降低,连队的战士将他奉若神明一般,从来也不让他参加危险的点炮、排炮作业。
    
    
这样,尽管劳累,陈良宇在部队的时候,心情也慢慢地开朗起来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去思考。因为毛泽东急于看到所谓三线建设的成就,因此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些基建工程兵甚至连星期天也被剥夺了。一天劳累下来,头挨着枕头,就会呼呼大睡。第二天天刚朦朦亮,又要出工了。几个月当中,连洗衣服的时间都没有。陈良宇受到战士照顾,还可以在工作时间内抽空写信,其他时间,都是处在无休止的劳动中。
    
    偶然有机会,陈良宇也在想,这奴隶一般被发配的日子,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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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楼 

  张桥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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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 陈良宇传编辑  删除偶然有机会,陈良宇也在想,这奴隶一般被发配的日子,何时才能是个尽头啊。
    
    【洗不掉的烙印】
    
    
再说陈更华因为“美国特务”的问题,被关押在常州金坛干校政训班隔离审查,白天下地干活,喂猪割草,晚上“深刻检查”,坦白交代“美国”特务的罪行。陈更华也和陈良宇一样,经受了人生头一次脱胎换骨的锻炼。烟斗也不能抽了,只能抽最劣质的纸烟,胖大的身躯,日见消瘦。每天晚上,陈更华都要在昏暗的灯光下写交代材料,留学美国的经历写了一遍又一遍,但是又不能据实而写,只能按照共产党的调子,把美国社会写得一团漆黑,惨无人道。
    
    
陈更华在私塾里饱读四书五经,笔下本来十分了得。但是写那些劳什子的交代材料,既不能实话实说,又要写得煞有介事,让专政人员觉得是诚心在坦白交代,着实难为坏了陈更华。这就好比是要写一部历史,但又不能秉笔而书,半是纪实,半是小说,折腾得陈更华夜不能寐,唉声叹气。好在中国古人早就创造了所谓春秋笔法,婉转曲折,既有事实,又有伪托,无非是要满足专政人员的要求,但求蒙混过关,不至于皮肉受苦。这样的交代材料,陈更华却也不知写了多少。
    
    
一九六九年,金坛干校的政训班忽然莫名其妙地结束了。陈更华莫名其妙地在牛棚中呆了两年之后,也忽然获得了自由。但是对于他到底是否是“美国特务”,既没有结论,却也不再审查,只是把他写的许多交代材料塞入档案中,把他打发回了上海。
    
    
陈更华回到上海后,倒是过了一段逍遥的日子。他以社会闲杂人员的身份,闲居家中。这个时候,他更加想念起了因为受他拖累,而被发配到山沟里的大儿子陈良宇。为此,他不停地给陈良宇写信,让他放弃在部队发展的思想,争取尽快退伍。另一方面,陈更华又整天地走访朋友和熟人,包括他以前修X光机时候熟悉的一些医院,他当买办时候认识的船舶建造方面的熟人,放下架子,曲意逢迎,要把陈良宇弄回上海。
    
    
陈良宇得知父亲从牛棚出来,欣喜之余,对自己的命运仍然比较悲观。因为陈更华虽然从牛棚放了出来,但是在案件上没有结论,陈更华所谓的政治面貌仍然是“美国特务”嫌疑。这样,陈良宇的家庭成分,丝毫并没有因为陈更华隔离审查的结束而得到改变。在这种情况下,陈良宇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在共产党的军队里取得信任。他被永远地打上了家庭成分的烙印,成为被排斥和不能信任的边缘人。
    
    
在这种情况下,陈良宇倍感失落,既没有任何前途,也没有任何未来,只是浑浑噩噩地在部队里充当工程兵奴隶,每天劳作十多个小时,然后在极度劳累中睡去。他的梦中,无数次出现上海的繁华街市,丰富的物产,但是醒来之后面对的却是一些满身汗臭的战士,以及无穷无尽的崇山峻岭。他现在已经放弃了一切理想与追求,只希望回到上海,过上普通人的普通日子。
    
    【回到上海】
    
    
陈更华得知自己的所谓“美国特务”嫌疑,影响了大儿子陈良宇的前途,使得他被发配到深山冷沟中成为工程兵奴隶,心中非常难过,也不免大骂SHIT。他对共产党的怨恨,这个时候到达了极点。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该忍还是得忍,该低头还是要低头。所幸他从江苏回来之后,再也没有人理睬他;共产党的街道组织也没有把他管制起来,因此他还是比很多人要幸运。不仅有自由之身,而且可以到处活动。
    
    
为了帮助儿子解脱困境,陈更华几乎跑细了双腿。功夫不负有心人,陈更华终于转辗通过关系,找到了一条门路。他原来在充当船级社买办的时候,经常给造船厂的大型设备设定安全等级,因此认识的一位小兄弟汪某,正好在闸北区的彭浦机器厂当负责人。因此他一再上门,先送礼物,再套近乎,短时间内把关系搞得非常融洽。汪某也是宁波人,和陈更华倒是相当投缘。正好当时彭浦机器厂因为文化大革命打倒走资派,因此一片混乱,既没有厂长,也没有党委,只有汪某是临时的负责人,大小事情都由他说了算。所以汪某答应帮助陈更华,如果陈良宇退伍,他可以接收陈良宇。
    
    
陈更华关节打通之后,也不耽误时间,一封电报“父病危,速回沪”,发往陈良宇所在的部队。三天以后,陈良宇满面忧伤,风尘仆仆地回到上海家中,却看见其父陈更华满面春风的笑脸。陈良宇错愕之余,马上体会到这是父亲的精心安排。父子两人因此在家中商量了许多天,谋划回到上海的办法。没有几天,陈良宇匆匆起程,随身带了许多高档礼品,特别是当时刚刚在上海面世的的确凉面料等,以及从上海铁路中心医院开具的慢性病证明,回到川西的部队。
    
    
陈良宇回到川西之后,没有立即回到连队,而是直接去了团部。在团部给团长政委送了许多希罕的上海产品,然后借口身体不好,要求退伍。陈良宇军校毕业,本身已经是军官序列,但是他事实上又是一个大头兵,没有任何职务。这在部队里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情况,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陈良宇的家庭成分问题。
    
    
陈良宇为了达到退伍回到上海的目的,主动要求以战士的身份退伍。因为按照部队的规定,军队干部退出部队,称为转业,由国家统一安排工作,通常按照部队的官衔安排相应的工作。中国公安、法院系统里面以前的许多文盲警察和法官,大多数是部队的军官退役下来的。而大头兵退伍,则由自己回原籍找工作,国家概不负责。所以如果陈良宇按照军校毕业的军官转业,就由国家统一分配,肯定是回不了上海,天知道会给分配到哪里去。但是如果按照战士待遇退伍,那就可以自己拿着封口的档案袋,回到原籍去找工作。
    
    
也许是大批上海产品,特别是西南地区难得一见的的确良布料起的作用,一九七零年七月,陈良宇获准从解放军六七一六部队,以士兵身份退伍。部队不仅没有难为陈良宇,而且还为陈良宇搞了一个热闹的欢送会。许多战友还在会上为陈良宇抱屈,认为白读了五年军校,结果还是以大头兵的身份退伍。殊不知陈良宇为了获得这个身份而窃笑不已。


从十七岁到二十二岁,在人生成长的最关键阶段

陈良宇传编辑 删除尽管如此,经过新兵训练脱胎换骨的陈良宇还是显得相当坚强。在最苦闷和彷徨的时候,陈良宇给上海家中写信时,一句都没有提到学院派人外调的事情,也没有提到自己申请入党已经化成了泡影的事情。 陈良宇恢复平静以后,再也不表现积极了。他和同学之间的关系也逐渐疏远,只满足于自己独立的思维王国。星期天的时候,既不上街转悠,帮助别人,也不复习功课,而是蒙头大睡,落得个舒舒服服。 因为这次挫折,他几个月也不给黄毅玲写信,只想就此了断和黄毅玲的关系。自己的前程,看上去完全是一片迷茫,更是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回到上海。所以他也不想耽误黄毅玲的青春,因此毅然地中断了通信。黄毅玲收不到陈良宇的信,开始的时候感到奇怪,后来问过李谋真,他给是正常给家中来信,知道事情有变,因此一连给陈良宇写了许多封信。最后打电报给陈良宇,说如果陈良宇再不给她去信,她就要到重庆来找陈良宇。陈良宇无奈之下,才恢复和黄毅玲的通信。但是通信中,陈良宇情绪低落,对人生前途充满了疑惑。 这次事件不久,陈良宇所在的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更深地卷入了文化大革命。从一九六七年开始,他们不断被派驻到各地阻止群众武斗,接管瘫痪的地方政权等任务。一直到一九六八年八月,陈良宇毕业,再也没有回过教室。而在这段时间内,陈良宇又从一个处处表现进步和积极的“学雷锋积极分子”,变成了一个有成分包袱,处处被动的后进学生。一九六八年八月,陈良宇从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毕业。但是毕业之后,陈良宇的命运更加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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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桥梓
注册日期:08-03-19会员星级:☆☆☆来自:四川/成都积分:1178回复:[转] 陈良宇传编辑 删除5. 山沟里的困顿 【发配山沟】 从一九六三年九月到一九六八年八月,陈良宇在重庆的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实足呆了五年。这五年当中,陈良宇一方面从十七岁的半大孩子,白面书生,长成了英武高大的年青军人,另一方面,陈良宇适应军队的大学生活之后,曾经表现积极,下决心要加入共产党,并一度成为“学雷锋积极分子”和共产党的考察对象。但是最终因为其父被怀疑是“美国特务”,投入牛棚,不仅没有入党,而且由此背上了家庭成分的包袱。由于身处毛泽东制造的动乱当中,五年大学生活,减去新兵训练和参加文化大革命,真正的学习时间,只有一半,大概三年不到的时间,因此虽然大学毕业,学到的知识也非常有限。 在重庆的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的最后阶段,陈良宇十分消沉落寞,因此最终在毕业分配的时候,在“美国特务”家庭成分和落后学生的双重烙印下,被变相发配。后勤工程学院当时是共产党二十三个重要的军队学校之一,因此在后勤工程学院毕业,原来在军队里没有职务的学生,毕业后立即就是副连级干部;一年后转升正连级。原来在军队里有职务的,毕业之后起码晋升二级。连长升营长,副营长升副团长。所以毕业的时候,陈良宇的同学们纷纷弹冠相庆,互相祝贺,先休假探亲,再拍马上任。唯独可怜的陈良宇,一道命令下来,让他立即到川西的工程兵六七一六部队报到。不仅没有职务,而且待遇上和大头兵一样。 陈良宇再次遭受严酷的打击。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要求进步,加入共产党不成,自甘落后,居然会换来了这样的下场。因此他情绪十分不稳定,也把所有的同学当成了仇敌。他拒绝参加任何告别的活动,也不和任何同学交换通讯地址,只是咬着牙齿,把自己的信件、书籍等都付之一炬。学校政治部门担心他会采取什么过激行动,专门派了两个人把陈良宇看管起来,直到他奉命坐上卡车,前去六七一六部队报到。 陈良宇的这一段经历,是他人生中最为惨痛的伤疤。所以他以后除了填写履历,几乎从不提及在重庆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的生活。而且,他也几乎从来不和后勤工程学院的同学来往。其实和陈良宇同时毕业的同学,有几个也成为军中的风云人物,但是陈良宇即使发迹之后,也从来不和他们联系。一般来说,大学教育对人生的影响比较重要;大学时代的同学也容易成为终身好友。但是对于陈良宇来说,他的大学时代,是他黑暗痛苦记忆的所在,所以他从来也不愿触及。陈良宇发迹之后,他数次回到自己的中学母校,感谢师恩,也参加过中学同学的聚会,和老同学一起摄影留念;甚至不惜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和上海市第一把手的身份,参加中学母校的五十年校庆活动,但是陈良宇自从奉命离开重庆市长江二路一百七十四号的后勤工程学院,就再也没有迈一步进去过。 从十七岁到二十二岁,在人生成长的最关键阶段,陈良宇经受了巨大的挫折和考验。从一个方面讲,这也锻炼了陈良宇的意志,使他脱胎换骨,在社会中更加现实,更加功利;另一方面,严酷的打击和挫折也影响了他的性格,使他学会了在共产党体系中为人处世的第一课。

家庭成分的沉重包袱

[转] 陈良宇传编辑 删除但是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常州的造反派马上想到了这位经常“为美帝国主义鼓吹”的留美工程师。那个时候,在美国留过学的人在上海滩固然有不少,但是在江苏常州,却是不多见的良好专政对象。这样,陈更华在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就吃到了苦头。首先他被认为是“美国特务”,因为“如果他不是美国特务,又为什么要回到中国;如果他不想搞破坏,他为什么要混入常州的电子仪表厂?”文化大革命的时候,上自毛泽东,下到造反派,都是用这种白痴逻辑使得人人无比兴奋的。 倒霉的陈更华开始被限制回上海,接着开始参加陪斗。无论什么大会,高大肥胖的陈更华都被拉去进行批斗,更多的是陪斗。每次批斗走资派、修正主义路线分子的时候,最后都要顺便批斗一下陈更华这“美国特务”。幸亏是这样,陈更华每次都能安慰自己,自己不过是陪斗的角色。更让陈更华庆幸的是,自己已经侥幸逃过了反右斗争,否则这样的苦头,早就开始吃了。如果不是这样的宽慰自己,陈更华几乎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勇气16。 安慰是安慰,陈更华心中对共产党的怨恨可想而知。一九六六年底,常州成立了陈更华“美国特务”专案组,专门到上海,和上海的有关部门一起,抄了陈更华的家。当时的黄浦区人民公社正好以这个借口,解决部分造反派的住房问题,于是以陈更华“美国特务”为名,宣布没收陈家在南京路的豪宅。另外给陈家分配了二间半房子;在静安区石门路的一幢石库门房子的楼上,楼下是上海著名的食品店凯司令蛋糕厂的一个车间。陈更华不许回上海,李谋真只好携老带幼,从南京路最繁华的地段,搬到每天闻蛋糕气味的狭窄居所。 此后,陈更华又被发配到江苏金坛的干校,和一大群黑五类分子一起隔离审查。说是隔离审查,其实是变相的囚犯;白天劳动,晚上写交代材料,定期进行批斗。这也是当时很多被共产党专政的对象通常的遭遇。 文化大革命开始的时候,由于毛泽东暂时不想让军队也乱起来,因此不允许军队里也进行文化大革命。这样,相对来说陈良宇等于是躲进了一个世外桃源。但是家里不断传来的消息,也让他心惊肉跳。谁料想,陈良宇一年多的积极表现开花结果,那位党支部副书记找他谈话说,组织上已经通过了对他的初步审查,准备吸收他入党。但是组织上对他的家庭情况了解不多,因此需要进行外调。让他经受组织上的考验。 陈良宇万万没有想到,别人入党的时候,因为都是苦大仇深的工农子弟,都是轻而易举,轮到他的时候,却要经过这许多劳什子的审查,甚至不惜花费公款,千里迢迢到上海去进行外调。这接下来的变化,实在是神鬼莫测。 果然,黄浦区当时的街道当权者接待来自重庆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外调人员的时候,刚刚送走来自常州的专案组人员。所以这两个外调人员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到手了陈良宇之父“美国特务”的证据。他们在上海住了两天,采购了不少东西,泡了一个舒服澡,立马回学院报告去了。 【晴天一声霹雳】 陈良宇付出了一年多的积极努力,正在揣揣不安地等着最后的审查结果,不料学校保卫部郑重其事地把他找去,告诉他,他的父亲不仅有历史问题,而且问题相当严重,属于“美国特务”。因此学校不但不能批准陈良宇的入党申请,而且要求他和反动父亲划清界限,积极揭发批判“美国特务”陈更华,并且主动向组织汇报。 这对于年仅二十一岁的陈良宇来说,几乎是晴天一声霹雳。他知道,这样的一个结局,不仅意味他一年多来的表现全部泡汤,寄给同学家中的钱打了水漂,做好事的心血白费,而且从此以后他的档案也改变了颜色。他的档案,不仅没有如愿以偿地变成红色,而是从原来不红不白的市民成分,变成了“美国特务”的漆黑一团。以后无论他走到哪里,这一团黑色都会跟随着他;无论他的表现如何,人们只要一翻他的档案,就会马上知道他的家庭成分;这就等于一件白衬衣上染了一点墨,而且是无法洗去的墨痕。 陈良宇顿时象霜打了的树叶,又黄又蔫,茶饭不香。早上也不早起打开水了,出操也没有精神了,上课的时候,恍恍惚惚,一点注意力也无法集中。过了些天,陈良宇父亲是“美国特务”的小道消息,也在建筑系不胫而走,议论纷纷。 第一次真正遭受人生挫折的陈良宇,陷于极大的苦闷当中。他非常冤恨这不公平的社会,那些土得掉渣,毫无水平的工农子弟可以立功入党,耀武扬威,有一点成绩就可以立功受奖,而自己却要背上家庭成分的沉重包袱。
【上海探亲】 时光如流水,转眼之间,陈良宇到重庆的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已经二年了。在这两年的时间里,陈良宇脱胎换骨,从来自大上海的一个“白面书生”,成了军队院校的一名士官生。陈良宇的身材结实了,臂膀也长粗了。脸色虽然还是比其它同学白净一些,但是透出健康的红润色。 一九六五年夏天,陈良宇探亲回到上海,一身军装,显得十分英武潇洒。他为祖父祖母都带了四川的名点油酥米花糖,也给两个弟弟带来了礼物,用子弹壳加工而成的鸽哨。那一年,最小的弟弟陈良军才十岁,也进了闸北区的铁路职工子弟学校读书。陈良宇的祖父祖母看到长成大人的陈良宇,高兴得合不拢嘴巴。 陈良宇回上海之后不久,父亲陈更华也利用探亲假,特意从常州回来,和儿子相聚。合家团聚,陈家奶奶就要按照宁波人的习惯祭祖。本来,宁波人祭祀祖先,是比较讲究日子的,一年当中有几个日子,都要做斋饭,请祖宗吃一顿。共产党统治之下,祭祖扫墓都被斥为封建迷信,稍不小心,就会遭到批判。所以老派的宁波人虽然仍然祭祖,但是也不再讲究日子,但凡合家团聚,吃饭前就偷偷地祭祖。 陈更华回家后的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日子离农历七月十五也已不远。因此陈家老太太亲自去买了一大篮子菜,由陈更华下厨,做了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菜肴摆上桌面、杯碗瓢筷放置齐全,酒杯里也到上了绍兴黄酒。陈更华的祖母点了一束香,在门口念念有词,请陈家列代祖宗回来吃斋。看不见的祖宗上座之后,香插在一旁,陈家奶奶又和李谋真一起在桌子旁边烧了一堆锡箔,以备列祖列宗在阴间里享用。 锡箔烧尽,按规矩第一代不用祭拜;所以从陈更华开始,逐一在桌子前面跪下磕头,以求列祖列宗保佑。陈良宇特意换了一身便衣,也跟在母亲后面跪下,给祖宗磕了几个头。一炷香烧完,这才合家围坐,享用这顿已经招待过祖先的酒席。 酒过三盏,陈家老太爷不免大发思古之心,历数陈家祖先如何出人头地,陈家以前又是如何地风光。已经开始发福的陈更华,也接过话头,语重心长地对陈良宇说,一定要争气,以后要为列祖列宗增光。他尤其跟陈良宇说,在学校读书的时候,一定要捞到党票15。他说自己在常州第二电子仪器厂,虽然说是总工程师,别人也客客气气,但是实际上却没有一点发言权。因此他要求陈良宇,再苦再累,也要咬牙表现,一定要在毕业之前争取入党。说到最后,陈更华几乎是涕泪横流。 这一次探亲回来,陈良宇和黄毅玲的来往就更多了。虽然还没有捅破最后的那层纸,但是两个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也经常约在一起,晚上去冷饮店吃冰淇淋。吃完冰淇淋,他们也会不由自主地到外滩散步,谈心。当时已经在上海卫生系统工作的黄毅玲,也希望陈良宇能够入党提干。潜台词是只有陈良宇入党当上干部,他们两个人才能生活在一个地方。当然,黄毅玲对陈良宇的鼓励,采用的方式温和多了,基本上点到为止。有许多话,出于年青姑娘的矜持,不便说出口来。 从上海探亲回到重庆的陈良宇,鼓鼓地憋足了一股子劲;他决心努力表现自己,在最短时间内加入共产党,获得政治资本的入门券。他还用一个新的笔记本,制订了一个两年计划,准备两年之内,一举达到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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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楼
张桥梓
注册日期:08-03-19会员星级:☆☆☆来自:四川/成都积分:1178回复:[转] 陈良宇传编辑 删除【学雷锋积极分子】 陈良宇受到家庭和青梅竹马情侣的鼓励,下决心争取加入共产党和争取先进。因此他这次回到学校,几乎象换了一个人一样。他每天早上都早起半个小时,为同宿舍的同学打好开水;千方百计打听哪个同学家里有了困难,然后悄悄地寄钱到那个同学家中。平时周末喜欢打乒乓球,现在也不打了,而是穿着军装上街到处转悠,看到老大娘就搀扶一把,看到妇女上坡提着沉重的东西,就帮着提一段路。看到有人丢了钱正在哭天喊地,也掏钱出来帮助。每个星期天从街上回来,马上用一本专门的日记本,记下当天做的“好人好事”。 这是共产党军人典型的一套表现自己的方法。一九六三年,多年刻意表现自己帮助别人行为的现役军人雷锋,因为意外事故而死亡。在大规模的学习雷锋运动之后,就形成了这种要求进步和入党的一种程式化的表现方式。陈良宇自然也不例外。何况他的家境很好,也有足够的钱来帮助别人。 渐渐地,同学们都感到这个年纪最小的同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从一个处处需要别人照顾的上海人,变成了主动帮助别人的,刻意要求进步的好青年。时间一长,他暗中寄给困难同学的钱,也有了反馈。受到帮助的同学终于也从陈良宇的日记中找到了证据,是陈良宇在暗中帮助。当然陈良宇这本记满了好人好事的日记本是故意摆在床头,以便让人翻阅的。总之,今天看起来非常刻意的做秀,甚至非常做作,既要让别人知道,又要装成无名英雄的那一套,在那个年代都在非常正常地进行着。 陈良宇的这些刻意表现,很快受到了老师和班级中干部的注意和重视。陈良宇的日记片段被摘抄出来,贴在了学校的宣传墙上,陈良宇也多次受到学校的宣传和表扬。一九六六年三月,在一年一度的评选活动中,陈良宇被评为建筑系的“学雷锋积极分子”。按照惯例,学校召开大会表彰,并且颁发了证书。 表彰大会一结束,陈良宇立即到邮电局,给家中打电报报告喜讯。随后又详细写信向父亲陈更华汇报了被评为“学雷锋积极分子”的过程。并且告诉陈更华,这将是加入共产党的一部序曲。 果然,不久之后,班级党支部就委派了一名副书记,一个从部队到军校的前营长,找陈良宇谈话,让他“积极向组织靠拢,争取早日加入光荣的共产党,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谈话的同时,这位同学也告诉他加入共产党的一些技术性细节,譬如怎样写入党申请书,写了入党申请书之后如何进行思想汇报,等等。 一切都在顺利地进行着;仅仅大半年时间,陈良宇就通过最程式化的表现程序,成为受到共产党组织考察的入党候选人。当然,在还没有入党之前,陈良宇仍然暗中寄钱给困难同学的家中,仍然在周日四处转悠,仍然每天书写他的“学雷锋日记”。 【美国特务嫌疑】 一九六六年五月开始,中国进入了疯狂而黑暗的文化大革命时期。上海的马路上,整天是敲着锣鼓的游行队伍。人们极度亢奋,而又毫无目标地进行着革命。在高层斗争还没有暴露之前,人们更热衷于抓出一批人,尤其是美蒋特务,进行斗争。很快,在常州的陈更华遇到了麻烦。 在常州第二电子仪器厂当总工程师的陈更华,虽然并不得志,但是在工厂里面却向来是独一无二的人物。他不仅来自大上海,是医用X光机的专家,而且留过洋,喝过洋墨水;因此向来是以权威的角色出现。有时高兴,也喜欢咬着烟斗,大谈美国芝加哥的风情,大谈美国见闻,什么美国煤矿工人家里有两部汽车,什么美国最穷的人家也有电话,美国有钱人的别墅如何豪华,等等,吹得天花乱坠,听着目瞪口呆。


鸿儒私塾育国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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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解放即教改

教育解放即教改

放手让一切劳动、知识、技术、管理和资本的活力竞相迸发

积极创造各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新局面,放手让一切劳动、知识、技术、管理和资本的活力竞相迸发

都是上海铁道医学院的子弟

【青梅竹马】
    
    
在陈良宇的同学中,真正和陈良宇关系密切的,都是上海铁道医学院的子弟。当时上海铁道部门,真正掌握实权的,都是从部队转业的北方干部。而第一线的铁道工人,大都是没有文化的劳动人民;唯独铁路医学院的教工,包括铁道医学院附属医院上海铁路中心医院的员工,都是一些本地的知识分子,有点甚至是受过欧美教育的洋派知识分子;因此医学院的子弟,既看不起北方干部的土包子,又不屑和铁路工人的孩子交往,因此自成一派,形成了一个医学院子弟的小圈子。
    
    
黄毅玲既是陈良宇的同班同学,也是小圈子里和陈良宇关系最好的医学院子弟。当时,陈良宇母亲李谋真是铁道医学院的推拿理疗教师,而黄毅玲的养母则是学院里的营养学教师。黄毅玲出生于福建泉州,从小由父母送给姑母为女。她的姑母出身于福建的大户人家,早年就读于上海基督教会的女子学校,不仅英文好,音乐修养好,而且是个虔诚的基督徒。同样的家庭背景,使得黄毅玲的母亲(养母)和李谋真之间,总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两个人在铁道医学院里,关系非常密切。这也使得陈良宇和黄毅玲之间,也关系密切。
    
    
黄毅玲在读高中的时候,长相并不出众,但是为人非常随和,因此也是班级里的干部和活跃分子。但是黄毅玲要比陈良宇大两岁,早已是情窦初开,早已是喜欢上了这个瘦高白净的“白面书生”。所以她在陈良宇面前,格外谦让,也非常维护陈良宇的面子。陈良宇虽然还是个懵懂少年,却也理解黄毅玲的这一片好心,所以两个人可谓形影不离。
    
    
每天下课以后,陈良宇就和黄毅玲,以及其它圈子里的伙伴,一起结伴到医学院去打乒乓球。打完之后,还会一起读书做作业。一直等双方母亲下班,才分手告别。高中开始,陈良宇的成绩大幅上升,黄毅玲却因为心有旁骛,反而停滞不前。所以经常倒是陈良宇帮助黄毅玲复习功课。这样,两个人青梅竹马,一直到高中毕业。
    
    
黄毅玲因为个性随和,因此和班里的同学之间,关系相处得要比“白面书生”陈良宇融洽得多了。陈良宇个性高傲,又年少气盛,所以遇到他不赞同的事情,就一吸鼻子,再不吭声了。而黄毅玲则一团和气,从来也不和别人相争。因此同学当中,黄毅玲给人留下的印象是谈吐很一般,但是非常和气,人缘很好。
    
    
日后陈良宇和黄毅玲成为伉俪,黄毅玲仍和同学交往频繁。陈良宇当上上海市委副书记之后,倒也多次参加了同学聚会。一九九三年九月六日,身为上海市委副书记的陈良宇和几名六三届六三一班同学聚会,请了当时的老师吃饭,算是感谢师恩,并摄影留念。二零零二年十月二十七日,陈良宇和黄毅玲再次低调参加了上海铁中六三届同学聚会,并和老师同学一起摄影留念。
    
    
陈良宇身居高位之后,能够不忘同学之谊,多次参加同学聚会,既十分难得,也是在共产党高官中十分少见的。这其中既有他的妻子黄毅玲的影响,也有他注重义气的性格所决定的因素。因为位高权重的共产党高官,通常是非常忌讳和同学、小时候的伙伴再混在一起的,一是怕同学和伙伴熟知自己小时候的劣迹,传将出来,对官声大大地不利;二是和同学混在一起,万一有事相求,必定十分为难。所以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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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楼 

  张桥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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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除陈良宇身居高位之后,能够不忘同学之谊,多次参加同学聚会,既十分难得,也是在共产党高官中十分少见的。这其中既有他的妻子黄毅玲的影响,也有他注重义气的性格所决定的因素。因为位高权重的共产党高官,通常是非常忌讳和同学、小时候的伙伴再混在一起的,一是怕同学和伙伴熟知自己小时候的劣迹,传将出来,对官声大大地不利;二是和同学混在一起,万一有事相求,必定十分为难。所以陈良宇相对来讲,在共产党的高官当中,还算是比较讲义气的人。而大多数共产党高官,都是人一阔、脸就变的白眼狼。
    
    
上海铁中一九八六年改名上海铁路第一中学,二零零零年,上海市教育体制改革,更名为上海大学市北附属中学,简称“上大市北附中”。二零零四年十月三十日,上大四北附中举行建校五十周年庆典。陈良宇携黄毅玲参加庆典,着实风光了一下。在庆典上,黄毅玲作为六三届校友发言,而陈良宇则以校友、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和上海市委书记的身份讲话。当时上海的各大报纸均以头版显要位置进行了报道。
    
    【考入部队院校】
    
    
一九六三年,年不满十七周岁的陈良宇即将参加高考。其父陈更华特意从常州第二电子仪器厂回到上海,帮助陈良宇分析高考形式,确定志愿方向。母亲李谋真希望陈良宇报考医学专业,这样日后既可以子承母业,有一门吃香的技术,也因为李谋真和陈更华在医疗界厮混多年,有各种各样的关系。但是已经被共产党修理得夹着尾巴做人的陈更华却另有打算。他认为在共产党统治之下,陈家成分比较灰暗,虽然不是被专政的对象,但是很难出人头地,扬眉吐气。所以他坚持选择了一个偏远的部队学校,让陈良宇报考。他分析按照陈良宇的学习成绩,要考入这个刚刚成立的部队学校,并不困难。这样虽然委屈了陈良宇,却能够一举进入共产党的军队,逐渐把陈家的成分洗红。
    
    
陈更华选中的是远在重庆,二年前才刚刚成立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在当时的上海人眼中,四川根本不是四川人自己吹嘘的什么天府之国,而是一个几近蛮夷的落后地方。何况四川人好吃辣子好打架,性情直爽但是野蛮,和上海人的性格非常不合。上海人在四川多有被鄙视和被捉弄的事情。陈良宇的祖母一听,当场就掉了眼泪,觉得陈更华是要把她的心肝宝贝大孙子,送去吃苦。
    
    
虽然陈家老太爷和祖母反对,陈更华的说法还是占了上风。陈良宇年少气高,正是雄心壮志要到天下去闯荡的年龄,因此也积极支持父亲的想法,报考了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建筑系。
    
    
高考揭榜,陈良宇如愿以偿考上了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建筑系结构专业。这个时候,再次证明了陈更华一家在共产党统治下,以自由职业为生,是非常正确的一件事情。陈更华虽然生活富裕,日子过得比资本家还要好,但是在共产党的成分审查时,却因为一无田地,二无资产,只算是一个市民。这是一个不红不白的成分鉴定,当时也算是共产党需要拉拢和争取的对象。这样,解放军部队院校虽然政审非常严格,却也因为陈良宇的市民出身的成分而让其轻松过关。
    
    
根据部队院校的惯例,陈良宇被录取之后,还没有出发,就立即送上一套绿色军装,只是不发帽徽和领章。但是,当陈良宇高高兴兴地穿上绿军装,向家人展示的时候,陈更华不仅没有高兴,反而长叹了一口气。陈家祖母更是涕泪横流。他们非常清楚,如果不是因为陈家不红不白的成分,年纪未满十七岁的陈良宇,何至于到遥远的重庆去读书。如果不是共产党非要把所有的人都分成阶级,然后让阶级之间互相斗争,陈家完全可以一直过着人上之人的日子。
    
    
在大人们的泪水和叹息中,尚未成年的陈良宇多少读懂了一些人世间的坎坷。他也深知自己即将开始的独立人生道路,必将充满荆棘和艰辛。但是,他将别无选择地去面对。尽管如此,对于陈良宇这个十七岁的少年来说,即将远离上海,独自到重庆上大学,还是充满了兴奋和好奇。
    
    
陈家精于世故,虽然内心并不高兴,但是对外还是装出非常开心的样子,由李谋真出面,在家里摆了一桌酒席,请了铁道医学院的领导和同事,一起来庆祝陈良宇考进大学。但是黄毅玲因为高考落榜,死活不肯随母亲一起到陈家祝贺。宴席之后,陈良宇找到黄毅玲,既是安慰,又是告别。结果黄毅玲见到陈良宇,就流下了眼泪。陈良宇以为黄毅玲是因为没有考上大学而难过,不免说了很多安慰的话。谁知道黄毅玲并不是因为高考落榜而难过,而是一腔的少女情怀,无法言说。
    
    
从来对陈良宇好言好语的黄毅玲,在告别的时候,一反常态,对陈良宇连讽带嘲,冷言冷语。一会儿说陈良宇穿着这么精神的军装,下次见面就不认识同学了,一会儿说陈良宇上了军校,以后就专门跟女大学生交往了,不会再和老同学联系了。陈良宇这个时候,多少对女孩子的脾气有点开窍了,所以他认真地跟黄毅玲说,他一定会给她经常写信的;而且以后还会回到上海来。这才让黄毅玲渐开笑脸。最后,黄毅玲送给陈良宇一本精美的笔记本。
    
    一九六三年九月,陈良宇告别家人,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来到重庆市渝中区长江二路一百七十四号中国人民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开始了他人生中的新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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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楼 

  张桥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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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 陈良宇传编辑  删除【脱胎换骨】
    
    
陈良宇进了军校之后,并没有马上开始学习,而是按照军校的规矩,开始了长达半年的新兵训练。这半年的训练,对于陈良宇来说,简直是在地狱中的煎熬,生生是脱胎换骨,把上海滩的一个向来养尊处优的学生哥儿,变成了一个跌打滚爬的战士。
    
    
陈良宇从小有奶妈,有保姆伺候,还有住在一起的祖父祖母的格外疼爱,虽然说吃的不是山珍海味,但是宁波人家庭向来讲究吃得精致素雅,荤素搭配,海鲜不断。而且大户人家,讲究细嚼慢咽,看羹吃饭。陈良宇到了部队,首先是吃不惯四川人的辣椒;但是部队食堂无菜不辣,不吃也得吃。而且部队里吃饭和打仗一样,大家都是狼吞虎咽,哪里容得下一个上海学生在那里细嚼慢咽?
    
    
接下来是大运动量的军事训练。当时进入部队院校的,大部分学生来自部队,本身就受过军事训练。因此严酷的新兵训练,对他们来说毫不费力。来自地方的学生中,绝大多数也是工农子弟,本身就身体强壮,能够吃苦耐劳。象陈良宇这样既来自上海大城市,又是政审勉强合格的有钱人家子弟,可谓绝无仅有。幸亏陈良宇从小就喜欢打乒乓球,体质很好,最后还是咬牙把残酷的新兵训练坚持了下来。
    
    
应该说,进入部队院校并坚持挺过新兵训练,对于陈良宇日后的发展,具有相当重要的影响。陈良宇刚刚到部队时,从来没有洗过衣服。过了好几个星期,才不得不洗。第一次洗衣服的时候,因为军队的衣服厚重,更因为他毫无经验,居然把自己的手上皮肤给搓破了。幸亏新兵班长、一个年纪比陈良宇大上十岁的同宿舍同学,不仅帮助陈良宇洗好了衣服,而且还让别的同学不要取笑他。到新兵训练时,陈良宇因为长距离的急行军训练,磨破了脚上的血泡,疼痛钻心,他也不吭一声。陈良宇,终于从一个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长大成人了。
    
    
虽然军校最初的生活异常艰苦,陈良宇在给家里的信中,却从来是报喜不报忧,把个军校里的生活,描绘得花团锦簇。一来陈良宇深怕疼爱的他的爷爷奶奶读了信以后为他伤心难过,二来也是他成长的一种表现,不愿意告诉家人他所经历的艰苦。他还坚持不让家中给他寄包裹,说自己在重庆什么都很习惯,根本不需要什么吃的。
    
    
新兵训练时的业余时间,陈良宇基本上都花在了给铁中医学院子弟小圈子写信上面。当然,写得最多的还是给黄毅玲的信。给黄毅玲的信中,陈良宇倒是实话实说,把部队生活的种种艰苦都详细叙述。黄毅玲每当收到陈良宇的信,总是立即给他回信,鼓励他坚持下去。有一次,黄毅玲收到陈良宇的一封长信,详细描述了他在部队的一次遭遇。新兵训练的时候,经常半夜吹紧急集合哨,然后几分钟之内就开始长达三四十公里的长途急行军。有一次陈良宇拉痢疾,本身就在病中,结果紧急集合号一吹,他不得不硬撑着去跑步行军;结果昏倒在中途,被同学用担架抬了回来。黄毅玲读信之后,不由得心中非常难过。她跑到卫生学校李谋真的办公室,把信给了李谋真看。两个女人都为陈良宇的艰苦遭遇痛哭了一场。从此之后,李谋真倒是对黄毅玲格外喜欢,另眼相看。
    
    
新兵训练结束之后,陈良宇和同学一起这才正式开始大学的学习。陈良宇学习的专业,表面上叫做结构专业,实际上和普通的建筑结构关系不大,而是军事上的地下工程和碉堡作业。重庆的这个后勤工程学院,至今拥有中国最重要的军事地下建筑工程实验室,其前身就是建筑系的建筑专业实验室。陈良宇的同学中,来自部队的,大都数理基础很差,但是在实际操作中,却远比陈良宇要能干。但是陈良宇的数学和外语基础都很好,所以在基础课学习时,陈良宇相当出色,成绩遥遥领先。
    
    
但是,不管陈良宇的成绩如何,部队院校最重要的是又红又专,以红为主;何况同学当中不乏以前就是营团级干部,甚至是身经百战的战斗英雄。所以,学校也好,班级里也好,他们永远是主角,是干部和发号施令者。而陈良宇,则永远是他们教育和帮助的对象。这也让陈良宇既感到沮丧,也深感心理上的不平衡。

【光学和电子的笑话】

【光学和电子的笑话】
    
    
陈更华这种自由职业的买办,在整个五十年代,因为刚巧都避开了共产党整肃的重点,因而得以存在。共产党当时也的确拿陈更华没有办法。但是,中共政权是绝对不能容忍这种游离于其控制和体制之外的自由职业者的长期存在的。五十年代末,共产党终于腾出手来,对付象陈更华这样的自由职业者。
    
    
一九五九年,上海市政府有关部门找到陈更华,要求他参加社会主义建设。找陈更华谈话之后不久,就不管他的态度如何,给他发来了分配工作的通知。陈更华收到通知一看,不免大骂SHIT。因为安排工作的人事干部,完全不懂物理,只知道陈更华是修理X光机的专家,因此以为他是光学仪器专家,通知陈更华到上海光学仪器厂工作,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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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楼 

  张桥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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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除一九五九年,上海市政府有关部门找到陈更华,要求他参加社会主义建设。找陈更华谈话之后不久,就不管他的态度如何,给他发来了分配工作的通知。陈更华收到通知一看,不免大骂SHIT。因为安排工作的人事干部,完全不懂物理,只知道陈更华是修理X光机的专家,因此以为他是光学仪器专家,通知陈更华到上海光学仪器厂工作,还说“这是为了发挥他的专长”。
    
    
陈更华跳脚大骂之余,哭笑不得,只得去找共产党干部商量。陈更华找到张黎,大发牢骚。他气呼呼地对张黎说:“X光是电学,这是基本常识,为什么叫我到光学仪器厂上班?”。张黎只好耐心地跟他解释,说是共产党干部有几个学过物理的,所以分不清电学光学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他好好和他们去说明,他们肯定会改正的13。张黎又百般劝解,这才使得陈更华的火气稍微平息了一点。
    
    
按照张黎的指点,陈更华认认真真地给当时的人事部门写了一封长信,详细叙述了物理学的基本常识和医用X光机的基本原理,最后又说自己很愿意参加社会主义建设,只是到光学仪器厂去工作,用非所学,怕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
    
    
谁曾料想,读了陈更华物理学基本常识之后的人事干部,倒也从善如流,改变了原来的主张。但是为了让陈更华真正地“发挥专长”,特别是尊重这位从美国留学回来的专家,居然将他分配到了江苏省,到江苏常州市第二电子仪器厂,担任总工程师一职。
    
    
这一下,陈更华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既向共产党表了决心,愿意参加工作,又能发挥所学,偏偏给分配到了离开上海一百六十五公里的常州。路虽然远,却又给了一个堂皇的职位-总工程师。这一次的哭笑不得,甚至比上一次更加严重。
    
    
但是,陈更华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不服从分配,等于是抗拒社会主义改造,立刻就会祸从天降。陈更华没有办法,只好乖乖地到常州清水团的第二电子仪表厂报到。但是象大多数上海人一样,他不愿意把全家都搬到常州,而是自己一个人去常州工作。
    
    
就这样,陈更华结束了他的买办和自由职业生涯,风尘仆仆地奔波在上海和常州之间。那个时候,上海和常州之间的火车要坐七八个小时,所以陈更华也不能经常回家,只能在假日才能回到上海。但是陈更华在常州第二电子仪器厂工作期间,因为是孤身一人在常州,倒是对工作认真负责,在工厂里的口碑很好。
    
    陈更华到常州去工作的时候,陈良宇马上就要初中毕业,升入高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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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楼 

  张桥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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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转] 陈良宇传编辑  删除3. 踏上人生旅程
    
    【上海铁中高中六三一班】
    
    陈良宇初中毕业,顺理成章地升入高中。一九六零年,陈良宇升入上海铁路职工子弟中学高中部,高中六三一班,时年仅十四周岁。
    
    
从一九六零年开始,上海其实有两家铁路职工子弟中学。陈良宇就读的,是从上海市铁路职工子弟初级中学改称为上海市铁路职工子弟中学的,简称铁中,地址在闸北区共和新路九百五十七号。一九六零年,上海铁路系统又成立了一家上海市铁路职工子弟第二中学,地址却在闸北区普善路的毛家弄,后来又迁到普善路的铁路新村内。但是虽然普善路的学校叫第二中学,共和新路的职工子弟学校却不肯改名。一直到一九八二年,才改称为上海铁路职工子弟第一中学。
    
    
陈良宇在读的上海铁路职工子弟中学,之所以不肯改称第一中学,是因为不肯和第二中学平起平坐。当时的上海铁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重点中学,无论是学校条件还是师资力量,都远远超过第二中学。而第二中学成立伊始,连高中都没有,校舍也十分寒伧。另外,铁路职工子弟也分三六九等,上海铁路系统的干部子弟基本都在铁中学习,而普通职工的子弟则只能到第二中学读书。
    
    
陈良宇读高中期间,铁路职工子弟中学的校舍,是一栋苏联式的巨大四层楼房,红瓦红砖,甚有气派。苏联式房子窗户大,屋身也高,用来做教室,光线充足,空气流通,倒是十分有益于健康。但是学校地处闹市,除了一个大操场之外,大楼四周十分局促。
    
    
陈良宇升入高中以后,个子长得更高了,但是却仍然很瘦,脸色白白静静,性格也不算开朗,同学们开玩笑时,称他为“白面书生”。陈良宇因为家境优裕,所以开蒙很早,到高中时候,几乎是班级里年龄最小的。
    
    
高中开始,陈良宇的学习成绩也大幅提高,成为班级中的佼佼者。根据陈家的实用主义哲学,陈更华从小就教育陈良宇,“学好数理化、还有ABC,走到哪里都吃得开14。”再加上陈更华的言传身教,陈良宇的数学和英语学得十分出色,在学校里始终保持前几名的水平。
    
    
与此同时,陈良宇重新组织了医学院子弟的小圈子。那个时候,他开始迷上了乒乓球,除了读书之外,最多的时候,就是和医学院子弟的兄弟们一起打乒乓球。因为陈良宇的小圈子都是铁道医学院的子弟,因此开始的时候,带着一帮小兄弟到家里打乒乓球,后来因为祖父和祖母怕吵,就到铁路医学院去打球。很快,陈良宇的乒乓球就打得相当出色,这无疑又使得他在圈子里更具有“老大”的威信和资格。
    
    
上海铁中是上海的重点中学,因此在陈良宇的高中六三一班的三十名同学中,不少都在各个领域里很有成就。其中有新疆某公安局局长程凯、上海市政工程设计院高级工程师沈伟德、上海宝钢化工有限公司高级工程师江嵩寿、兵器工业部高级工程师李大华、上海市科学技术进步一等奖获得者,纺织器材专家王荣生、上海铁路局直属机关优秀共产党员、三八红旗手孙凤英、温州医学院院报主编周中行等。这些人在陈良宇爬上仕途顶峰的时候,大都已经退休,含贻弄孙,安享晚年。偏偏爬得最高的陈良宇却一跤跌了下来,跌得七荤八素,可见人生之无常。
    
    【青梅竹马】

李谋真【铁路卫生学校的大家闺秀】

 【铁路卫生学校的大家闺秀】
    
    
一九五三年七月,一位身穿公安制服的北方干部,来到了南京路福利公司的大楼下面。他叫张黎,是随着共产党军队南下的一个老八路。到了上海之后,转入上海市公安局铁路分局,负责铁路安全保卫。虽然张黎是一个连小学都没有毕业的土八路,现在却受命组建上海市铁路卫生学校10。当时中西医各科都已经落实了教师,唯独理疗专业,临近开学还是没有找到老师。后来听人介绍说,陈更华的太太李谋真,有一手祖传的推拿理疗绝技,所以张黎才找上门来。显然,这个消息能够传到张黎耳朵中,自然和陈更华出入各大医院,修理X光机有关。
    
    
当陈更华和李谋真将张黎接到家中之后,这个共产党的公安干部,不禁对其家庭的豪华和气派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要知道这位替共产党打天下,出生入死的北方干部,当时一家五六口人都挤住在一个十几平方米的亭子间里,从来也没有见识过如此豪华和气派的公寓。而公寓门口的这位印度红头阿三,更是使得张黎大开眼界。
    
    
张黎眼中见到的陈更华,依然是西装革履,叼着烟斗。不过人很热忱,加上身材高大,说话声音也高,倒是显得十分坦率,“甚至带有几分粗犷”11。李谋真个子并不高,但是皮肤雪白,雍容华贵,俨然是一位精明的少奶奶。七岁的陈良宇也在家中,陈家按照宁波规矩,让大公子也出来见客。陈良宇出来见过张黎,叫了声伯伯,又到里间去向爷爷奶奶汇报客人上门的情况。张黎也算是从此认识了陈良宇,此后一直比较熟悉。
    
    
当张黎说明来意,要聘请李谋真到新成立的上海铁路卫生学校担任理疗教师,看得出来,陈更华和李谋真内心都是十二分地不愿意;只是碍于面子,没有当场回绝。这也是宁波人一贯的处世方式,表明上答应得很客气,实际上却话里有话,让对方去领会谢绝的意思。土八路出身的张黎操着一口北方土话,哪里能够理解这曲里拐弯的意思,因此以为李谋真已经同意,寒暄一阵之后,满意而去。
    
    
到开学之前,这个老实巴交的铁路公安再次到了陈家,让李谋真即刻去学校报到。陈更华和李谋真见张黎实在是“拎不清”,哭笑不得,只能答应按时去学校报到,另外再想办法推托。张黎这次到陈家,互相之间相对比较熟悉,不免和陈更华谈天说地。不料陈更华谈兴一起,叼着烟斗,大谈他在美国的所见所闻。当时这位只知道听从共产党宣传的土八路,满脑子以为美国人民都是受剥削和压迫的人,煤矿工人家里都没有煤烧,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没想到陈更华谈到的美国,居然到处是高楼大厦,人人吃喝不愁,最贫困的工人也家家有洋房汽车,把个铁路公安干部听得目瞪口呆,半天合不上嘴去。
    
    好在这个张黎是个老实人,听了陈更华这种大逆不道的宣传,不仅没有告发,反而觉得这个人比较直爽,有什么说什么,心中倒有七分佩服。
    
    
李谋真到了学校之后,只教了三天书,就跟张黎请辞,说是要到北京去工作。这显然是当时推脱不掉,事后所找的借口而已。没人会相信在北京无亲无故的陈家,会让李谋真到北京去工作。这一点,连张黎也知道只是一个借口,但是从张黎的角度,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李谋真宁愿当家庭妇女,而不肯进入铁路系统工作。
    
    
毛泽东独裁统治之下,铁路系统是最令人羡慕的工作之一。一方面,毛泽东专门指示,铁路系统是半军事化的机构,能够享受大多数军队的特权,另一方面,铁路系统又没有军队中的制约和危险,工资待遇也很高。所以进入铁路系统,等于是捧上了一个铁饭碗。李谋真从一个家庭妇女,能够一下子进入铁路系统当教师,本来是万人羡慕的事情。
    
    
大惑不解之下,张黎再次夜访陈家,直接问陈更华,为什么他们要让李谋真放弃这么好的工作。陈更华倒是坦率而明确地告诉张黎说,他们不想吃“公家饭”,因为“公家的饭难吃”。而凭借自己的手艺和技术吃饭,则可以天马行空,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管束。这充分反映了陈家的家风和实惠至上的意识形态,对于日后陈良宇的人生道路,也有相当的影响。
    
    
尽管陈家对于吃共产党的公家饭十分不情愿,却也抹不开面子完全拒绝。最后李谋真答应在铁路卫生学校教一个学期。学期结束之后再辞职。但是学期结束之后,据说李谋真讲课深受学生欢迎,也受到学校的重视;但是更加关键的是,当时上海铁路卫生学校的党委书记谷芬,本身也是宁波的大地主人家出身,后来背叛家庭,参加了地下党。这样一来,都是大家闺秀出身的李谋真就和谷芬建立了非常好的关系,两个人情同姐妹。李谋真这才彻底放弃了从卫生学校辞职的想法,成了上海铁路卫生系统的正式教师。
    
    【铁路职工子弟学校】
    
    
李谋真进入上海市铁路卫生学校当上了推拿理疗科的教师,进了正式国家干部的编制,在当时虽然是陈家勉强做的一件事情,但是对于长子陈良宇来说,却影响了他的整个人生。由于母亲是上海半军事化的铁路系统员工,陈良宇因此从小就享受了铁路员工子弟的优惠待遇,而且直接影响了他的婚姻。这是后话。
    
    
李谋真进了铁路卫生学校之后,因为处世圆滑,“非常会做人”,所以和学校领导、其它老师的关系处理得很好。陈家诗书之家,开蒙很早,所以陈良宇六岁就开蒙上学。李谋真进了铁路系统之后,陈良宇也顺理成章地转入了上海市铁路职工子弟第一小学读书,地方在闸北区的永兴路二百一十一号。陈良宇上小学,就要每天走到闸北去。好在他从小个子就高,比一般的同学要高出半头。
    
    
李谋真进了铁路卫生学校之后,又陆续生下了两个儿子。大的叫良杰,小的叫良军。陈家一门三虎,人丁兴旺。但是陈良宇和两个弟弟,互相之间年纪差距比较大,主要就是因为期间陈更华到美国去了四年。陈良军出生的时候,陈良宇已经十岁了,已经懂得照顾这个小弟弟了。李谋真更是疼爱这个最小的儿子。所以陈良宇日后格外关照这个小弟弟,也是甚有渊源的。
    
    
李谋真从家庭妇女,变成了国家干部,并没有使得陈更华改变初衷。他照样是逍遥自在,既当买办,又靠修理X光机手艺,在整个五十年代,都过得非常舒服。从当时的情况看,陈家一不是地主,二没有产业;虽然是买办,但是却没有开洋行,只是一个自由职业者,所以一时之间共产党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凭着这样的一个自由职业身份,他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共产党的运动;镇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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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楼 

  张桥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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删除李谋真从家庭妇女,变成了国家干部,并没有使得陈更华改变初衷。他照样是逍遥自在,既当买办,又靠修理X光机手艺,在整个五十年代,都过得非常舒服。从当时的情况看,陈家一不是地主,二没有产业;虽然是买办,但是却没有开洋行,只是一个自由职业者,所以一时之间共产党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凭着这样的一个自由职业身份,他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共产党的运动;镇反、公私合营、没收资产、反右等等,统统和他没有关系。虽然他一家过的是比资本家还要优裕的生活,但是他却能依然故我,还能经常大发牢骚,发泄对共产党的不满。
    
    
五十年代,由于李谋真的关系,陈家也和上海铁路卫生系统的高官,相处融洽;陈更华和李谋真也并没有因为像张黎这种干部是土包子而看不起,而是相反热情地帮助他们适应上海的生活。这也就为陈家在共产党的天下建立起初步的社会关系网,打下了基础。
    
    
当时上海铁道卫生学校的负责人张黎,两口子都是北方农村出来的,非常不适应上海的生活。住在上海,不会用马桶,用了马桶,总是错过倒马桶的时间。上海人最喜欢吃的炝蟹12,他们当成了新鲜螃蟹,放上一把盐再用大火煮,结果又咸又不好吃,难以下咽。如此种种,洋相百出。
    
    
陈更华夫妇为此非常耐心地告诉他们在上海生活的一些习俗,多次请到家中来示范。张家有什么困难,他们也肯援手帮助。当时张黎夫人产后无奶,张黎不得不请了奶妈。陈家得知后,坚持要给请的奶妈检查身体,结果接连检查出两个奶妈都身染性病。在陈家帮助下,张家终于找到了健康合格的奶妈。这件事情对张黎触动很大,因为在北方农村,给奶妈检查身体,如同天方夜谭一样,张黎夫妇根本连想都不会去想;如果没有陈更华和李谋真这种老上海的指点,雇了染有性病的奶妈,岂非严重影响革命下一代的身体健康?所以张黎对陈家始终心存感激,工作中也十分照顾李谋真。
    
    
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两家关系非常融洽。张黎和陈良宇也非常熟悉,只是当时看来,也不过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小学生而已,并不具有任何龙形虎相。相反,张黎家的孩子,从来也不能和陈良宇玩在一起,因为他们觉得陈家的这个长子,实际上非常高傲;轻易不和别家的孩子一起玩耍。
    
    【铁路卫校子弟小圈子的老大】
    
    
六十年代,共产党宣传部门拍过一部电影,叫做《霓虹灯下的哨兵》,专门宣传进入大上海的土包子部队是如何抵制资产阶级思想腐蚀的。这其实是一种自我暴露,因为事实上,从北方农村(主要来自山东)进了上海的共产党干部,无不被上海十里洋场的繁华和奢靡所征服。身为上海铁路公安局中高级干部的张黎,也同样拜倒在陈家的生活方式之下,放下学校领导的架子,虚心向陈家学习。
    
    
陈更华和李谋真对此也十分乐意,他们甚至还培养张黎等人对越剧的兴趣爱好。陈氏夫妻本来就生活优裕,所以经常到上海的天蟾舞台、新世界等去欣赏越剧,甚至专门捧袁雪芬、范瑞娟和吕瑞英这几个越剧名角。李谋真参加工作以后,经常买了名角演出的越剧名戏的票,请学校党委书记谷芬一起欣赏。土八路出身的张黎本来对越剧这种咿咿呀呀的南方戏十分反感,而且按照毛泽东所说的,演的无不是才子佳人这一套,和穷人的生活毫不相干。陈张两家关系密切以后,陈更华和李谋真有一次特意买了一场袁雪芬和范瑞娟两大名角联袂演出的才子佳人戏《西厢记》,请张黎一起观看。结果一场《西厢记》看下来,张黎居然从此喜欢上了越剧,并且终身喜欢听越剧唱腔,这倒也是一种异数。
    
    
一九五七年夏天,陈良宇小学毕业。正好当时的上海铁路职工子弟初级中学,增设高中部,改名上海铁路职工子弟中学,这就是上海著名的铁路一中。于是,陈良宇就进入这个条件很好的重点学校学习。一九五八年,学校迁到共和新路九百五十七号新址,校舍建筑面积达到四千多平方米,是当时上海最好的学校之一。陈良宇在学校中,虽然个子要比同学高出许多,但是表现并不十分出色。在同学中的表现和学习成绩,都属于中等。
    
    
从初中开始,陈良宇的性格就逐渐体现出来了。陈良宇不喜欢在群体中出头露面,在同学中也显得比较高傲。但是他比较喜欢有一个小圈子,基本上都是铁路卫生系统的子弟。在这个小圈子里,他十分享有威信,也很讲义气。用上海话讲,就是既上路,又能吃得住小兄弟。他的这种基本性格,贯穿他的整个人生道路,既是他日后迅速发迹的动因,也是最终给他带来灾难的根源。
    
    
一九五八年,上海铁路卫生学校升级成为上海铁道医学院,地方在闸北区共和新路一二三八号,和上海铁中很近。这样,就近读书的铁道医学院子弟更是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小圈子。在小圈子里,既有男生,也有女生,几乎全部是铁道医学院知识分子家庭的孩子。但是这个小圈子并不以提高学习成绩作为目标,而是学习上海滩帮会式的兄弟义气;虽然还都是小孩子,但是互相之间有一种保守团体秘密的激动和热情。陈良宇个子高,虽然瘦弱,但是却是铁一中医学院圈子中的大哥。加上他家境富裕,所以多有从家中拿来好吃的东西,让弟兄们分享的义举。不过总的来说,陈良宇领导的小圈子,只是学龄儿童的一个游戏圈子;既不关政治,也从来不在社会上惹是生非。
    
    
陈良宇的祖父和祖母,按照宁波人的传统习惯,最疼爱的是大孙子;而李谋真最疼爱的却是小儿子陈良军。陈家老太爷对于从不在外惹事生非的长孙十分器重和疼爱,不断将历年积蓄的私房钱塞给陈良宇。但是殊不知陈良宇从不一个人独享,也不让两个年幼的弟弟分享,而是统统拿来照顾了圈子里的小兄弟。
    

陈更华【留美学习X光技术】

【留美学习X光技术】
    
    大概是因为这几期的官费留学生,目的是为了培养以后制造原子弹的人才,因此选派的学生都是相关的物理专业。陈更华则以电子专业,获得去美留学的官费资助。
    
    
消息传到宁波洪塘,陈家弄一片沸腾。陈更华考上公费留学资格,在陈家看来,等于是在过去科举年代考上了状元。欢庆之余,陈家决定卖掉在洪塘的所有家产和土地,一部分用以资助陈更华留学,另一部分则用于在上海安家,等待陈更华回来。这样,洪塘陈家全部搬到了上海,在西藏路置产安家。陈更华时年独自负笈出洋,前往美国芝加哥大学留学。年仅二岁的陈良宇,就和母亲一起,住在了西藏路的一幢石库门房子里,和从宁波搬来的整个大家庭生活在一起。 

    
    
陈更华作为陈家长子,深受陈家追求实惠,努力成为上海滩买办这种思想的熏陶,到了美国以后,一不学基础物理,二不追求学位,一门心思,学习一门医用X光技术。四年时间,基本上都在美国的芝加哥大学学习电子学。这不仅辜负了政府选派官费留学生学习制造原子弹技术的初衷,而且在当时的留学生当中,也属于非常极端的实用主义者。而这种极端的实用主义的陈家传统,此后在陈良宇的人生道路上,也留有深刻的痕迹。这是后话。
    
    
蒋介石打不过毛泽东的农民军队,扔下大陆跑到了台湾,陈更华的官费留学也很快变成了自费留学。所幸陈更华家境富裕,留学费用从来也没有成为难题。这样一来二去,陈更华在美国留学四年,谈不上学有所成,也没有拿到什么学位,倒是把X光机的原理,特别是修理医用X光机的技术,学了个扎扎实实。一九五二年,在老父娇妻和幼子的翘首盼望中,陈更华从美国回到了上海。
    
    
在陈家的实用主义哲学看来,不管谁坐天下,只要有一门扎扎实实的手艺,都一样能过上好日子,做人上之人。有意思的是,陈家为了配合陈更华到美国留学,把宁波的房产土地卖得一干二净,到了上海又没有开张买卖,结果从不折不扣的大地主,摇身变成了普通的上海小市民,幸运地躲过一劫。否则以几百亩良田的家产,在土地改革中不死也要掉一层皮。小小的宁波因为是蒋介石的老家,所以共产党的专政特别严酷。接管城市的时候,大大小小的官员清一色是山东南下的解放军,五十年代初的镇反时期7,有钱人按比例拉出去就枪毙,根本不经过任何法律程序。
    
    
幸运地躲过这一劫难的陈家,并没有意识到共产党专政的残暴性,反而自说自话地过起了自由职业的好日子。陈更华回国之后,正好赶上上海大批有钱人仓惶逃走,许多豪宅人去楼空,上海的高档住宅楼价暴跌。陈家瞅准了机会,买下了南京路上最繁华地段的一套豪华公寓。
    
    
这套公寓地处南京路最热闹的地段,在大光明电影院隔壁、福利公司的楼上。整栋公寓都是上海滩最有钱的人才能居住的豪宅,不仅装潢富丽堂皇,而且门卫居然是来自印度的红头阿三。这是旧上海最讲究的住宅门前才有的特殊的富贵标志,印度门卫一脸的大胡子,头缠红色包布,制服上的铜钮扣闪闪发光。据上海的老人说,这个红头阿三一直到一九五五年还在,成为上海滩繁华年代的最后一道风景。
    
    
陈更华的这套公寓,面积至少达一百二十多平方米,金漆地板,高档的西式家具,十分豪华。特别是当时上海滩那些有钱的土财主还不知道冰箱为何物的时候,陈更华的家中早就用上了西门子的大冰箱。这种家居环境,在上海几乎是天堂一样的生活,比许多上海的大资本家家中都要阔气。而大公子陈良宇,就是在这样的天堂中长大的。当时陈更华的父母,也按照宁波大户人家的规矩,和长子长孙居住在一起。
    
    【上海滩最后的买办】
    
    
陈更华在美国学业不成,因为牵挂妻儿回到上海的经历,在陈良宇当上了上海市长和市委书记之后,变成了一个了不起的资本,说他毅然放弃在美国的优裕生活,回到新中国参加社会主义建设。陈更华被描绘成像钱学森一样的因为爱国而回国参加建设的留美老科学家,光彩照人。最近几年,因为陈更华已经住进了顺昌路新居,因此他就成了卢湾区乃至上海市的头号爱国归侨。一暑三节,上海侨联为了拍陈良宇的马屁,首先就要去慰问这位“著名爱国归侨”8。而事实上,陈更华回国,根本不是因为爱国,而且回国之后,根本没有参加什么新中国建设,而是逍遥自在,当上了自由职业的买办。一直到五十年代末,被迫参加工作时,他还牢骚满腹。
    
    
却说陈更华在美国留学四年,以宁波人的一种务实的心态,搞懂了医用X光机的原理;用宁波话来说,这就是有了一个最好的吃饭家什。除此之外,再无所获。偏偏当时X光机在中国应用不久,只有部分的大医院,才有用重金购买的进口X光机。据业内人士介绍,当时的X光机是医院里唯一的贵重宝贝,通常一台X光机的价值,等于是一家医院百分之七十的固定资产。
    
    
但是这样值钱的宝贝,在使用过程中也不免产生故障,而当时整个中国懂得修理X光机的人,不过寥寥十数人而已。陈更华顶着美国留学归来的牌子,正是修理X光机的皇牌人物,何况他的确怀有一手修理X光机的绝技。所以陈更华回到上海之后不久,专门礼聘他去修理进口X光机的人就骆绎上门。这样,陈更华靠修理X光机的收入就相当可观,足以维持整个家庭的富足生活。
    
    
但是陈更华是个非常精明的宁波人,并不满足于修理X光机的收入。他早在回国之前,就同国际上最有名的英国劳埃德船级社签订了代理合同;这样,他回上海的时候,不仅身怀修理X光机的绝技,而且是这家赫赫有名的船级社的买办。陈更华作为其中国首席代表,为劳埃德船级社的主要业务,比如船舶安全等级测定,船体钢材疲劳损伤检验等。这些业务,本身和陈更华的专业并无关系;但是陈更华愣是能够作为该船级社的首席代表,在上海港这个造船基地和远东大港,大量开展这种业务。这就是典型的买办了。按照当年买办的规矩,这个船级社的所有业务,陈更华都能获得丰厚的佣金。
    
    
这样,陈更华回国之后,完全是以自由职业的身份,成为共产党统治下最后的一批买办,同时又身怀修理X光机绝技,可谓财源滚滚。这才可以住在南京路上最繁华地段的豪华公寓里,过着奢华的生活。
    
    
在共产党统治下,当时的有钱人不是远避他乡,就是在风声鹤唳中缩头缩脑,提心吊胆地生活,唯独陈更华一家过着十分风光的日子,甚至比国统期间还要过得滋润。据他的老朋友回忆,陈更华在共产党治下的上海,完全是春风得意的样子,照样西装革履,风度翩翩。陈更华“总是手持一烟斗,说话前深吸一口,盘恒再三。不过等到嘴一张便是一句SHIT,然后是正文。结束时又是一句SHIT。就像标点符号般的精确。”9 
可谓十分洋派。这种派头,即使是在所谓社会主义改造之后,他不得不进入工厂工作时,仍然没有收殓。
    
    陈良宇自小就生活在这样的一个买办家庭,生活条件非常优裕。陈更华的父母对这个长子长孙,更是呵护有加。因此陈良宇渡过了一个十分幸福的童年。

上海滩买办的儿子

  1. 上海滩买办的儿子
    
    【镇海来的陈家公子】
    
    
四十年代,上海滩几乎无人知道镇海这个浙江滨海小镇,但是却无人不知鼎鼎大名的三北轮船公司老板虞洽卿。这个买办出身的工商界大亨,当年是在上海滩一跺脚就会地动山摇的人物。当年蒋介石进入青帮老大黄金荣之门,就是通过虞洽卿介绍的;而现在热闹繁华的西藏路,那个时候就赫然叫做虞洽卿路。这个当年最有名的上海滩闻人,就来自上海人通常所称的宁波乡下。
    
    
上海人虽然习惯于把宁波称为乡下,却并无丝毫贬义。因为上海滩有不少大亨,都来自宁波。宁波自古是江南的最重要的出海口,自唐以降,一直是重要的港口和江南物产的集散之地。长期的经济繁荣,也使得宁波周围人文荟萃,出了不少名骚一时的人物。上海开埠以来,宁波港的地位大大下降,但是头脑灵活的宁波子弟,莫不前去上海,谋求更大的发展。定海的朱葆三4、镇海的虞洽卿、奉化的蒋介石,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宁波东北的临海小镇镇海,隔海和上海相峙,人杰地灵。当年虞洽卿就是从镇海的三北,开辟了一条直通上海外滩十六铺码头的航线。因此镇海子弟不仅深受虞洽卿的鼓舞,渴望着也能像他一样到上海滩大发洋财,而且出门便是前往上海的轮船。一夜之间,就可以到达十里洋场,花花世界。穷人家因此千方百计托人,把子弟送往上海学生意,有钱的大户人家,也不惜巨资,把子弟送往上海读书。
    
    
却说镇海洪塘5的陈家弄,有一户大户人家。家中既有良田数百亩,又是个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长房长子陈更华,出生于民国十三年(公元一九二四年),年少好学,更是出落得一表人才。身高一米八十挂零,白净脸盘,在普遍个子矮小的宁波人当中,端的是鹤立鸡群一般。家境富裕,又上过新式学堂,因此四邻八乡的大户人家的小姐,莫不暗中倾慕。陈家向来洁身自好,十分谨慎本分。最后老太爷作主,为陈更华娶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小姐李谋真。李家也是富裕的大户人家,但是立家之本,却是一手祖传的外科手艺。凡跌打损伤,正骨按摩,李家在浙东一带负有盛誉。
    
    
李谋真虽然是闺中小姐,花容月貌,却也学得一手高超的祖传手艺。虽在闺中,却也传出医术高明的名声。谨小慎微的陈家,非常满意李家这种实实在在的家庭背景。一九四五年,日本人投降,宁波光复。陈更华迎娶娶李谋真为妻,洪塘陈家弄端的是热闹非凡,十里红妆,百桌酒席,婚庆喜宴连着办了三天三夜。
    
    
吉期过后不久,踌躇满志的陈更华就跃跃欲试,要走先人之路,到上海闯世界、读洋书。陈家于是不惜变卖不少田地,将陈更华送到了上海。因为在当时宁波人眼中,走虞洽卿的道路,成为上海洋场的大买办,才是大富大贵的捷径。这样,陈更华携妻李谋真到了上海,经过上海宁波同乡会的老乡帮助,在上海安顿下来。陈更华聪明灵活,不久就学得一口道地的上海话,加上出手大方,气度不凡,俨然是上海滩的小开派头,另一方面,倒也苦读英文,进步神速。
    
    【陈良宇出生】
    
    
一九四六年十月,陈更华和李谋真的长子在上海哇哇坠地,陈家喜添人丁。这个新出世的陈家长子,就是上海滩日后的第一号人物,位居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上海市委书记的陈良宇。不过陈良宇虽然日后成了江南王,但是出生的时候,并无异相,既没有红光满室,也没有紫气冲天,只是一个白白胖胖,足月足斤的大胖小子而已。
    
    
陈良宇日后位高权重,成为江南封疆大吏的时候,中共对外宣布的的官方简历上写道:“陈良宇,男,汉族,一九四六年十月生,浙江宁波人。”这其实是一种政治障眼法。中共统治,向来学习古代管理官吏的这一套。其中有一条,就是回避制度。所谓回避制度,就是一定级别以上的官员,不能在自己的家乡为官。这是中国千年以上的官场传统,贺知章的一首《回乡偶书》:“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说的正是读书人科举高中之后,不得不到离开家乡千里之外的外地当官,一直到年老退休才能回到家乡的真情实感。现在中共中央组织部的文件当中,也有无数条文规定不得在自己家乡为官。
    
    
但是中共统治之下,政令的严肃性甚至还不如皇权时代。在政治利益的驱动下,一切都可以变通。陈良宇明明生在上海,长在上海,其中只有七年时间在部队学习和锻炼,按照惯例,是不能在上海成为头号官吏的。日后陈良宇出事,也正是因为在上海的许多人际关系和人事纠葛。但是政治斗争的需要,还是把陈良宇推上了上海市委书记的位置,因此中共组织部门就不惜把他的祖籍作为籍贯。因此准确地说,陈良宇出生于上海,是地道的上海人。
    
    
之所以说陈良宇是宁波人,乃是因为其父陈更华,虽然也在上海生活了一辈子,但是出生在宁波洪塘陈家弄,现在属于宁波市老三区辖区内。其实陈更华也早在一九四五年,年仅二十一岁时就移居上海,此后再也没有在宁波生活过。何况一口上海话,毫无通常“小宁波”常有的口音6,也算是地道的上海人了。
    
    
陈良宇出生的环境,相当富裕。当时虽然陈更华尚在读书,并无家庭收入,但是来自宁波的接济却是源源不绝。陈家老太爷望子成龙,不惜血本为儿子提供优越的条件。陈更华虽然派头上很像小开,但是读书还算用功。加上基础良好,天资聪明,竟也学得一肚皮的知识,尤其是英文非常出色。
    
    
据考证,一九四六年,蒋介石找吴大猷、曾昭伦和华罗庚三个人问话,说中国能否也造原子弹。那三个人说,中国缺少人才。于是蒋介石就委托三位科学家,尽快选派并护送一批最优秀青年去美学习,回来造原子弹。这样,南京中央政府公开招考官费留学资格,派遣到英美留学。聪明的陈更华参加了一九四八年最后一届的官费留学考试,居然高中留美资格。
    

[转] 陈良宇传引子:西郊宾馆惊扰小平

[转] 陈良宇传 编辑   下线 引子:西郊宾馆惊扰小平
    
    
谁都知道,接替陈毅出任上海市长的柯庆施1,是个疯狂吹拍毛泽东的无耻小人。他是中共内部鼓吹对毛泽东个人崇拜的始作踊者,早在一九五八年春天就在中央会议上鼓吹:“跟从毛泽东要到盲从的地步,相信毛泽东要到迷信的地步。”为了拍毛泽东的马屁,他主持编排了大型彩色记录片《旭日东升》,并且在一九六零年,不惜巨资,在上海为毛泽东建造了一个美轮美奂的上海行宫,现在就是上海最大的花园别墅式国宾馆:上海西郊宾馆。
    
    
上海西郊宾馆位于上海长宁区虹桥路,占地面积达到七十五万平方米,是个精心营造的中西合璧的大花园。园内有各种乔木和灌木十万多株,荫天蔽日。既有小桥流水、精致主题花园,又有大批的草坪,以及豪华阔气的球场,堪比人间天堂。
    
    但是这样的天堂,一直是和老百姓无缘的禁地。九十年代以前,上海只有局级以上的干部才能涉足;享受共产党的特权。
    
    
一九九二年早春的一个傍晚,静静的西郊宾馆里,万木争春,已经吐出了盎然绿意。宾馆里的腊梅园尚有数枝傲梅恋春不谢,牡丹园和芍药园里却已开放了几片烂漫。西南角的大河浜里,碧绿的水面上浮游着几只天鹅。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一副运动装打扮,精神利落地来到了西郊宾馆。他带着三个同伴,熟门熟路地来到宾馆内的网球场,解开带来的运动包,准备打一场网球。同来的两位女士显然是第一次进入西郊宾馆,因此十分兴奋地问东问西。那个身高将近一米八十的中年人也十分高兴,不时和同来的伙伴用上海话说笑。静静的宾馆内,顿时充满了笑语。
    
    
正当这几个人开心地准备打球的时候,不知从哪个树荫丛中,出来两个彪形大汉,一直走到网球场的边缘。他们毫不客气地冲着这几个人斥责道:“谁让你们来这里打网球的?赶快出去!”
    
    高个子中年人一愣,四周看了看,看到今天宾馆里的气氛的确有点异常;但是很快,他的脸上出现了恼怒的神情:“你们是什么人?我在这里打球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说着话,高个子中年人就和这两个大汉吵了起来。大汉们说话口气凌人,中年人为了维持在同伴面前的面子,也不肯轻易退让,双方争吵的声音越来越高。这个时候,又一个大汉走了过来,身后居然跟着两名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战士。那大汉倒是声音不高,但是极有威严,他冷静地对那高个子中年人说:“你跟我来,去接个电话。”
    
    
看到后面跟着的解放军战士,中年男人的神情又是一变。西郊宾馆里面出现了部队战士,事情当是非同小可,这些人显然中央警卫团的警卫。他转身和同伴们用上海话说了几句,似乎是解释情况,然后紧跟着后来的那位大汉,前去接听电话。
    
    话筒里传来上海市委书记吴邦国罕见的紧张声音:“是谁啊,现在敢在这里打网球?”
    
    中年男人一听,腰马上弯了一圈“吴书记,我是黄浦区的良宇啊。”
    
    吴邦国马上雷霆大怒:“你给我马上出去!你有几个脑袋,敢做这种事情!你知道谁在这里吗?”
    
    自称良宇的中年男子嚅嚅地说:“吴书记,没有接到通知啊。”
    
    吴邦国不耐烦地走:“明天你就知道了!”说完,咔地一声挂了电话。
    
    
这个高个中年男子,就是时任上海市黄浦区区委副书记、区长的陈良宇。一九九二年一月底,陈良宇春风得意。作为上海市高级后备干部,即将到英国的伯明翰大学进修。录取通知书、机票都已经办好,只等启程了。此一番去进修,重要的根本不在于留学本身,而是意味着这五年的区长当到了头,回来之后,必定进入市级干部的序列。所以忙中偷闲,约了朋友和美女,到西郊宾馆去打球。
    
    
第二天,陈良宇马上要动身之前,这才得知昨天住在西郊宾馆的,居然是邓小平!八十七岁高龄的邓小平,一九九二年一月十七日乘坐专列前往广州,一月十九日到达广州开始南巡,并且发表了“发展才是硬道路”的言论。十天之后,悄悄地到了上海,住进了西郊宾馆。作为正局级干部的陈良宇,当时级别还不够,所以并不知道西郊宾馆已经住进了一只最大的大老虎。因此向来在小兄弟面前要面子、讲义气的陈良宇,居然和中央警卫团的人争吵起来。这无疑是在老虎屁股上狠狠地摸了一把。
    
    
得知冲撞了邓小平,陈良宇不免有点急惶起来。他拎着行李去找了一趟“大阿哥”黄菊2。黄菊看到向来喜欢的小兄弟陈良宇如此惊慌,马上为他排解说:“爷老头子3耳朵聋得厉害,不至于吵得他也知道的。我保证,别人也不会再提起这件事情了”。听大阿哥这样说,陈良宇这才放下心来,向黄菊告辞。当即乘上国际航班,前往英国。
    
    
发生在一九九二年早春上海西郊宾馆的这一事件,正是本书的主人公,日后成为共产党统治下号称上海“一哥”陈良宇人生中最关键的一幕。此前的陈良宇,不过是上海滩的一个中层干部,虽然位居上海市中心城区黄浦区区长,但是对中国政局毫无影响;此后的陈良宇,却很快爬升为上海的最高官员,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上海市长兼市委书记;这就相当于古代的江南王,满清时代的内阁大学士兼两江总督,是中央政权之外最重要的封疆大吏。
    
    
正是这样的一件事情,也因为陈良宇的为人处世风格,使得他的人生立即生死两判:一个小小的区委书记,冲撞了当时的太上皇,而且和御林军大吵大闹,如果不是他早就投靠了朝中大佬,说杀头倒不至于,至少仕途就此完蛋大吉。反之,朝中大佬认他作为帮中兄弟,大事花小,小事花了,那太上皇年近九旬,耳聋目也不聪,遮掩过去,自然也不是一桩难事。陈良宇生生是因为帮中大哥们的帮助,逃过了这一劫;从此平步青云,大展鸿图。

2009年5月21日星期四